毕竟是超出凡俗的事,她并不确定他有那么强的接受度。
不过她又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想他既然能够那么坦然地接受自己被隔空扔过十里渠,对她的身份和能耐应该也已经有所准备。
“不怕。”他果然立刻回她,说罢,他又面色复杂的踌躇起来,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好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又想起来十年前松香山宝林寺的那件事?”奈川揣度着他的想法,将眼睛弯成了月牙,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可以把一座宅子瞬间移到北地,却不能直接打趴那两个混蛋。”
九霄默默颔首。
“其实去的时候我也以为我能那么做,不过事与愿违,那天……雨下得很大。”奈川斟酌着用词,耐心跟他解释,
“这是个怪事,我现在也说不上为什么,但是每遇上雨天我都会很虚弱,法力全无,不过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暂时恢复这些知觉。”
九霄蹙起眉头,他还记得那一夜的瓢泼大雨,以及奈川赶到时,衣衫尽湿的模样。
每每回忆至此,他的心都会顿顿地疼。
“那以后每到雨季,我都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夕阳终于湮灭于黑暗,阙月倒挂在麦田的尽头,像一双笑着的眼睛,俯瞰着田道间的两个人。
听到九霄的话,奈川只觉得诧异,她本以为还要再跟他解释得更清楚一些,却没想到他就这样跟她许了承诺。
寸步不离地守。
奈川的眸子攒满了温柔笑意,她缓缓问道:“我方才说的那些,你相信?”
“你说的,我都信。”星辰尽数坠入他的琥珀色的浅瞳,他近了一步,将奈川搁在肩头的手拿了下来,重新握进手里。
夜风变得缱绻,拂起她及腰的长发,勾拢到他的肩上。
“傻子。”
……
“太深了,轻一点。”
“再快一点好不好,我快撑不住了。”
“你、你拿出去,求你,我不要了。”
静谧的夜,声声哀嚎从这座静谧的宅邸传出,田间的野猫儿循着声音好奇得来到门前驻足,有只黑白花儿的最是大胆,它跳上墙头扒在虚掩的窗前,透过缝隙瞧着屋里的情况。
房内,一点灯火毕毕剥剥得响着,灯前,奈川揉着自己的下巴,哀怨地瞧着面前的男人。
九霄动作很是明朗,他先是用镊子将那根刚从奈川嘴里拔出来的刺整齐得铺在方帕上,又转头把镊子前段放到烛焰上炙烤,其间还细心地将窗户关死。
猫儿觉得没趣儿,哀嚎了一声,跃下墙头跑走了。
“九霄,差不多了吧。”她难得求人一次,软着声音,黏黏腻腻得不像样子。
可向来好脾气的九霄在这个节骨眼却是莫名得倔,他转手将镊子放进凉水里降温,也没抬头:
“还有几根能看见的,很快。”
奈川登时像只炸了毛的猫,扯着嗓子控诉道:“你一个时辰前就是这么说的!”
九霄扬了扬眉,没有丁点儿心虚,反倒是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架势,没搭话,而是举着那根镊子朝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