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这原本就是她的东西,她亲手做了这枚簪中剑,在她大婚之日送给她做新婚贺礼,后来,她的新婚夫君对她痛下杀手,是这把不起眼的簪中剑重伤了那个魔鬼,让她有命等到温离来救。
在那之后,她于鸣沙山下战死,本以为这枚簪子也会随她一起做尘做土,谁成想她谢皎皎有仙缘得以仙胎转世,又在机缘巧合之下重新拿回了这枚对她意义重大的簪子。
她将这枚簪子送还给奈川,本意是想给她一个趁手的兵器以备不时之需,谁知道,她转头竟就这么轻易地转赠给了她人。
当然,她现在再气,也没法跟初月撒气,毕竟她连簪中剑是什么都不知道。
在确认了她的身份后,初月会意地点点头,萧淑良不愿意起身,那她便牵就着她蹲身在她面前,柔柔问道:“你可以告诉我,我都帮了你什么?以及、你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萧淑良湿着眼睛,结结巴巴地把这几日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大约就是:她虽身负婚约,但她的真心早已另付他人,在布店见面的那次后,机缘巧合下在她翻墙逃婚的那日正巧又撞见了奈川,奈川看她可怜,好心帮她逃过了追兵,还给她找了辆去往隔壁镇子的运粮车,送她与她那亡命鸳鸯远走高飞。
临走前,她找奈川好了这枚簪子,当作信物,说是要等风头过了回来报恩。
谢皎皎在手指间把玩着簪子,沉吟半晌,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来报恩的?”
萧淑良有苦说不出,她看着仍旧一脸懵怔的初月摇了摇头:“不是的恩人,我、淑良、淑良有愧于恩人,胡春那厮他骗了我,”说着,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下,瞧上去楚楚可人,我见犹怜,“淑良已经无家可归,恳请恩人收留。”
初月显然没见过这等场面,赶忙给她递帕子,方才的醉意醒了大半,她最笨,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能安慰她的话,只好求助地看向谢皎皎。
那眼神里就透露着四个大字:“她好可怜……”
相比于初月的触动,谢皎皎这边就显得有些过份冷漠,抑或是不近人情了。
因为她实在是活了太久太久了,在她冗长的一生中,她见过太多比萧淑良还要悲惨千倍万倍的事,当然,她深知“悲惨”二字是不该被如此比较的,但她同时也明白,对于眼下的萧淑良来说,同情、可怜这样多余的情绪压根帮不上一点儿忙,她要的,是看得见、摸得到的帮助。
就像她手里攥着的这支飞羽簪一样。
“罢了,送佛送到西,你别管了,她交给我,”谢皎皎利落地将簪子插进自己的发间,开口接下了奈川给她留的这个烂摊子,“不过是一间落脚处,左右,我们住的那间宅子大得很,我找人回去收拾一间出来给她就好。”
初月瞧瞧萧淑良,后者如蒙大赦地点点头,眼看着又要叩头,初月赶忙将她扶起来,看向谢皎皎时,脸上多了一抹释然的笑:“皎皎,多、”
“打住,”谢皎皎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巴,佯装不悦,“不想听你说谢了,听着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好,”初月握住她的手,歪头想了想,斟酌道,“嗯……那、改日,我给你做好吃的?”
“你还会做饭呢?”这是谢皎皎不知道的事,她登时来了兴致,笑道:“这个行,我可记下了,不许食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