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谢皎皎的神情明显僵住了,她狐疑地逡巡起来,就连竹俏也跟着打量起四周,半晌才道,“他在哪儿?我怎么感受不到?”
话落,一个青袍少年抱剑闪身走进了光里。
谢皎皎比方才还要吃惊,嘴巴大得快能塞下一个馒头:“我说丁一,你的法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深了?”
初月鸦睫一颤,跟着看向丁一,只见他笔挺的身形虚晃了一下,而后故作淡定道:“是主上栽培的好。”
谢皎皎还想问什么,又忽然想到扶疏那厮,默默把所有问题咽回了肚子里。
亲手活剖自己心骨这种事儿都干得出来的狠人,就算把所有法术都送给初月身边的人,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她这样想着,目光无意识地在初月胸口流连了一下,她抿抿唇,没忍住,还是开口问道:“那个……他给你的那个,一直戴着呢吧。”
她没有点明那条心骨链,是因为她记得初月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以及,她确实忘了之前初月是怎么称呼那条链子的。
象牙链?还是白玉链来着?
初月捂住胸口的位置,点点头:“嗯,一直戴着呢,就在里面。”
“行,那我就放心了。”谢皎皎松了口气,故作轻松地摆摆手,脚步有些急,“走了走了,老娘去捉奸了,阿灯,记得祝我成功,早日歼灭敌军!”
初月看着她欲盖弥彰的神情,也没多问,如她所愿地笑了笑,向她摆手:“好,祝你功成名就,早点回来。”
谢皎皎也跟着挥了挥手,转身头也不回地拐过垂花门,初月站在门口,就这么静立地目送她的背影,看她脚步愈发的沉重,连带着那单薄的背影都多了几分压抑感。
恍惚间,她的眼前出现了好多个背影,她这一生,好像出现过许许多多这样的场景,她留在原地,目送着她们离开。
那些似有若无的闪回之中,有些是她认识的,譬如双结、何远、谢皎皎,更多的是她不认识的,形形色色的人,慢慢与她愈发遥远,最后湮没进了人海之中。
最后的最后,在作别了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人后,画面定格在了那个熟悉的男人身上。
那人宽肩窄腰,行动间自带摄人的气场,他常年穿着一身黑衣,衣柜里也全是深颜色的衣物,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点缀品。
他也不需要什么点缀品的,因为那双琥珀瞳已经足够醒目。
只可惜,只能看见一个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