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轻手拍慰着她单薄的脊背,目光虚置,恍惚间眼前浮现出了萧淑良方才脆弱又执拗的模样,又在她的背后,看到了坐在秋千上抱着铁匣子失神望向地上一角的自己。
她刚要移开目光时,那虚影竟然动了,秋千渐渐有了起伏,带着摇摇欲坠的木杆也跟着一晃一晃地,初月回过神,正看见坐在秋千上的自己的虚影,竟也在定定地望着自己。
目光相接,她笑了笑,将谢皎皎抱得更紧了些,脸颊贴在她的脖颈间,徐徐开口:“放心,我不会的。”
虚影化作了一团暖融融的光,轻的那部分上升,与天空中的太阳交相辉映,逐渐融成了一体,沉的那部分下降,化作地上的尘、田里的土,嫩芽冒出,又是一个轮回。
后来的几天,日子过得平淡又安逸,萧淑良没再出过门,初月和谢皎皎分别去探望过,也都是隔着门不痛不痒地慰问两句,每日的吃食给她搁在门口,她虽然吃的不多,好歹每样菜也都是吃过几口的,确保她不会把自己饿着后,初月和谢皎皎逐渐安下心来,开始打理自己的小日子。
按照先前的约定,初月亲自下厨给谢皎皎做了几天的饭,谢皎皎也很是给面子,把她做得每道菜都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初月也不打断她,就这么耐心地倾耳听着,笑得恣意。
许是这几日作为司花仙子的琼华元君心情大好,正逢艳阳天,满院儿的各色鲜花次第绽放,垂花门上的月令、墙角的蔷薇,长势喜人,就连狗尾巴草都快要成了灾,更甚者,连本不该在此时露头的梨花都冒出来个头,意欲同这些花枝招展的家伙们争一争。
初月打趣她既像是仪态万千的百花之母,又像是招蜂引蝶的小娘子,伺候好自家的花草也就罢了,怎么还把隔壁院儿的杏花给招惹过了墙头。
真真是一枝红杏出墙来。
谢皎皎没说话,脸却红了。
许久之后初月才想起,那个种红杏树的,好像就是温离本人。
待她想明白这点,正想着下次该如何打趣儿她时,再见谢皎皎,却是在自己的房门前。
她面色凝重,说出口的话却是那么的不靠谱:“阿灯,温离又去魔界找那个什么圣女去了,我要去抓奸。”
初月揉了揉自己尚且惺忪的双眼,以为自己在做梦。
“阿灯,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见初月没什么反应,谢皎皎重复了一遍,丝毫没有半点心虚。
初月回神,弱弱地点点头:“嗯,听到了,你要去抓奸……”她顿了顿,艰难开口,“可,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仙君他…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见初月不信,谢皎皎只得顺着她的话说:“不管有没有误会,我得过去找他说清楚,你说呢?”
她把问题抛给她,初月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对,有误会是得说清楚,我支持你皎皎。”
见她坚信不疑的样子,谢皎皎暗地里松了口气,又往侧面退了退,将身后的竹俏拉到了她们中间:“这是竹俏,我不在你身边,就让她来贴身照顾你吧。”
被出卖的竹俏冷着脸站在那儿,被谢皎皎戳了戳腰窝,才勉强和缓了表情,给她了一个淡笑。
这些小动作初月都看在眼里,她赶忙摆手:“不必不必,丁一一直在这里,他会护我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