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萧淑良的有意引导下,她好像有些能理解她故意摔倒的意图了,摔倒了,就要有人去搀扶,就像是话本里的英雄救美女、美女爱英雄的桥段,只是将这份救日常化了。
想通这点,她了然得点点头,又问:“那他呢?他是什么反应,有去扶你吗?”
萧淑良赶忙摆手,不止摆手,连她的头都摇得像个拨浪鼓:“没有没有没有!那公子对您很是专一,就没多看我一眼。”
初月略略思索,这确实像是他一贯的作风。
可她这番专心思索的神情落在萧淑良眼里,便是她沉了脸色,似乎还染上些薄怒,吓得萧淑良赶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做的……”
初月瞧她这诚惶诚恐的模样,脸上染了几分笑意,若问她是否介意眼前这位小姐曾勾引过“她的男人”这件事,她自然是有些介意的,可眼见着萧淑良这样乖觉地认错,以及对闻人于宵那厮的信任,这点儿介意也就不算什么了。
她伸手将她拉起,故作深沉地开口:“好了,既然你都道歉了,那我便原谅你。”话落,在萧淑良感激的神色里,她还是破了功,拉着她往揽飨居走,再拐一个路口,便能看见揽飨居的招牌了,快到路口时,萧淑良却一反常态地停了脚步:“我、我又不想吃饭了,要不,我们去那个凭阑馆吧,我想听说书了。”
说着,她往南边指了指,初月循着她的方向,看见了那条湍急的乾水河。
“怎么突然…”她瞧着那条看上去就很唬人的乾水,又望了望乾水对岸的市集,萧淑良口中的凭阑馆就在那边。
凭阑馆?
她想起了凭阑馆里那只叫无忧的狐狸,又想起了谢皎皎的叮嘱,犹豫之时,拐过路口,她正巧看见揽飨居门前新添的一块立牌,上面用红粉写了些什么,待她看清了,赶忙给萧淑良指:“凭阑馆实在是有些远了,喏,你看揽飨居门前好像也有写着“说书”字样,大约她家也请到了说书先生。”
顺着初月的手指,萧淑良也确实看清了牌子上的字,她面色复杂,却也还是点点头,跟着去了。
初月吃过几次揽飨居的饭,但都是谢皎皎派人买了包回家吃的,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食肆,这里装潢得虽不如凭阑馆富丽堂皇,但也算得上是质朴典雅,食客不多,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大堂各处,初月照旧带着萧淑良找了张角落里的座位,她出门在外总不喜欢张扬,而这样角落的位置也能够给她带来些许的安全感。
她们刚落座,一张食单便递到了初月的手上,她接过食单,转手交给萧淑良,才偏头去看递来食单的人。
这是位美妇人,一位气度不凡的美妇人,她将鬓发梳得一丝不苟,一点儿碎发都没有留下,一张标致的鹅蛋脸,略施粉黛,眉毛的样式是她曾在大夫人的脸上见过的。
就是那位闻人府的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