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的。
说有钱吧,五娘要的太多,她还不起,破坏两人之间维持的和谐关系,说没钱吧,五娘会以为她在装穷,不愿意帮忙。
若是没有,便会破坏两人之间维持的和谐关系,若是说没有,五娘恐怕会以为他是在装穷,不愿意帮忙。
五娘闻言,捂着袖子笑道:“这笔买卖,不需要什么资本。”
释一刀听到这句话,心中咯噔一下,但还是镇定自若地提醒道:“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只是这个事情,对于其他人来说很难,对于释一刀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能让别人为难,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那就只有徐令宜了!
释一刀心中一片冰冷,却又心存一线希望:“不会是要开一家绣坊吧?这一点,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你这是在做什么?这是需要资金的。”五娘想了想,将盐引的事情跟释一刀说了一遍,“你觉得,这算不算白送?”
释一刀有些恼怒。
生意人追求利润。谁会拒绝自己的钱?文家的做法,一是以钱明夫妇为诱饵,用一笔轻松赚钱的买卖来吸引他们,再慢慢地让他们上钩,让他们无法自拔,最终铤而走险。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项目的利润很高,但很难成功,很可能只是一个人情往来。
如果是范维纲,一开始要拿出一千八百斤粮食,作为中转站的费用,现在只要五百斤粮食,剩下的钱,又从何而来?当然是那些官员们,一层层的剥削。如此一来,简直就是虎口夺食。一次两次还好,一次两次还好,久而久之,就算你是天王,那些官员们也会对你心存芥蒂,想要借机陷害你。到了那个时候,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她想起了罗振兴对她说过的话。
很明显,他是把她当成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释一刀故作紧张地说道:“我与范大人素不相识,恐怕还得侯爷亲自出马才行。”
五娘翻了个白眼,将钱明来的时候对她说过的话道:“这点小事,何必劳烦侯爷。你去找府上的管家,要一张张侯爷的名片。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
“这,这样不好!”释一刀略显焦急,“万一侯爷问起,那可如何是好?不要,不要!”她使劲摇头。
“唉,侯爷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这些。”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禀告侯爷,然后才能做出决定!”
五娘见她守口如瓶,露出失望之色,长长的叹息一声:“这可如何是好?我都替你着急了,你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是你妹妹,你不要怪我说话不客气。要知道,你与侯爷不过是半途成亲,如今连三十都不到,就已经有了庶子、庶子、庶长女。这一点,你还是要明白的。你要知道,你来日方长,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会多娶几个小妾。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以后的孩子着想,多赚点银子养活自己。不说其他,就说你家这位五姨娘,那是一百二十八两的嫁妆,那是朝廷册封的郡主,那是定南侯的嫡女,那是何等的尊贵!他们还不是一样在外面摆摊?他们都知道自己有钱,所以才会这么淡定,你可不要一副小孩子的样子,什么事情都害怕……”
释一刀听得很仔细,只是低眉顺眼,并没有插嘴。
五娘看她怎么说怎么说,释一刀都是一脸畏惧之色,心中着急,但也不能逼着她太甚,便缓缓将话题转到了那孩子的事情上:“……也不怕。这可不是什么长子,而是一种血脉。等过几年,等我把他成亲的时候,给他发点钱,让他一个人过。”
释一刀见时间已晚,便出声道:“妹妹既然来了,不如在此用个午膳如何?”
五娘本来是打算早点回弓弦巷禀告的,一听是罗振兴先来了,也就不着急了,想起钱明说的多陪陪释一刀,便笑道:“我还没给太夫人请安呢!”
释一刀看她这么痛快地应下,便把琥珀喊来,让她准备好午饭,又打发人去打听徐令宜的消息,这才换上一身衣服,同五娘一起往老夫人那边走。
老夫人见到五娘十分高兴,七嘴八舌的询问着。这时候,一个下人来报,说徐令宜正在院子里用晚膳,她便让三夫人过来,让五娘留下来用膳。吃过晚饭之后,他把她送到了自己的房间。
五娘脸色有些难看,在十一号房里落座后,说:“我还真不知道,你在奶奶那里,还挺受欢迎的。”
释一刀微笑道:“母亲为人和善,我可不会讨好她。”
五娘不吭声了,想起大太太提起太夫人时,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她的心里还是有几分酸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