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沈冬侨在一步步走向一个金碧辉煌的地方,离他远去。
他想要追上他,可无论他怎么奔跑,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难受,很难受……
……
沈冬侨被周向阳紧紧抱着,
呼吸一点点沉寂下来。
情绪在短时间内大起大落后,他只觉得十分疲惫。
高度紧张的神经在一个安全的怀抱里一点点松弛下来。
他直到周向阳在生气,
在做这些事情之前,
他就预料过周向阳发现后会怎么样,
但是他还是不想说。
不是不信任周向阳,
而是害怕把他牵扯进来。
他也时常怀念和周向阳在呼啸村的生活。
但是不知不觉,他已经回不去了。
许鹿回的话,让他害怕。
沈家只是冰山一角,
牵扯出来的利益关系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他困在其中。
他舍弃不了亲人,也舍不得爱人吃苦。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
刚刚找到了一点希望,
却在下一秒又被狠狠地粉碎。
如果祁昭让他离开,是为了祁硕,
那么太后让他离开,就说明她也惧怕齐王的势力。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如今,他能做的,能说的都做了。
结果会如何,他根本不能预测。
或许他的出现就是最大的危机。
不如听从太后安排,离开京都,对大家都好。
沈冬侨靠在周向阳怀里,轻声说道。
“向阳,等宴会结束,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明天,我和你一起送小舞出城……”
……
宴会已近尾声,门口都是道别的人。
祁昭对外声称不胜酒力已经回去休息,只有祁硕一人在送客。
等齐王再回到宴席,太后已经离开。
齐王被送上马车时,许鹿回已经在外候着了。
“太后去见了什么人?”
许鹿回摇头,“人从窗户走的 ,我过去时已经不在了。”
“她一向谨慎,”齐王调开帘子看了一眼祁府的大门,道“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
“是。”
……
这一晚,东升很忙,祁昭吐了好几回,他守在祁昭身边大半夜,直到西林来换班才回去。
看到周向阳空荡荡的床,也懒得再去抓人了。
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人家年轻气盛,精力旺盛,
他这把老骨头就省省心,洗洗睡了。
一直棒打鸳鸯,搞得哀声哉道,得不偿失。
况且,今天那小公子受了惊,或许需要安慰也说不准。
他闭上眼睛,翻身就睡。
安慰话是最难说出口的。
周向阳那张嘴除了骗沈冬侨脱衣服的时候麻利一些,
其他时候并不太好用。
他们一个坐在床尾,一个坐在床头。
听完了沈冬侨的叙述,周向阳不知道该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还是该表现出大度原谅的姿态。
明明刚刚还那么生气,
现在看着沈冬侨露出难过的表情,
他就不敢再说一句他的不是。
沈冬侨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周向阳。
“这是什么?”
“太后给我的东西,你帮我看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周向阳对光照了照,是一个很古朴又漂亮的簪子,上头雕刻着一朵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