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的一声,柔韧的箭弦被刀刃割断,连带射箭人的半边手臂与身体分离。
痛苦的嘶吼声瞬间响起。
“快!撤!”
剩余的人自知不敌,纷纷往两边逃窜。
周向阳夹住马肚,一个翻身,捞回了自己的刀。
黑土的马蹄从箭手的身上踏过,结束了他的痛苦哀嚎。
周向阳拉了缰绳,看着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开始往李叔家的方向跑。
……
驴车跑不快,幸好藏马的地方并不远。
“到了……”
李叔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他扎紧上衣,忍着痛跳下车。
沈冬侨和白熊从稻草堆里爬起来,前后看了一眼问道。
“怎么只有一匹马?”
“够了,你和白小子一起先走,我要去给小阳通个气,我们在驿站汇合。”
李叔把缰绳塞进了沈冬侨的手里,蹲下身,示意白熊撑着他膝盖和肩膀上马。
白熊呜呜两声不肯。
李叔急了,用力拍一下白熊的胸膛。
“不听话,以后不给你烧鸡吃了!”
白熊又呜呜两声,才垂着头爬了上去。
“白小子会骑马,你给他指路,也会护着你,”李叔又催着沈冬侨上马,“快!”
沈冬侨忍着泪,爬上了马,把身后的怀里的匕首递给了李叔。
“李叔,一定要来找我们!”
“好!”
李叔仰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来,一掌拍在马屁股上,目送白熊和沈冬侨远离。
在烧饭时,他就发现不对劲,第一时间想法和周向阳一样,他假装去买酒,实则是沿着线索,砍断了这些人的马绳,马匹受惊四散奔逃,李叔骑上一匹,想要引开他们。
李叔揭开衣服,看着右腹上的短箭。
当时情况紧急,他没有时间提醒周向阳他们。
谁知这小子还是有一套的,竟能想到这一出调虎离山。
李叔无声一笑,就冲这胆大心细的聪明劲儿,也不愧是祁家军的名号。
他扎紧布条,转身又坐上了驴车。
“驾!”
驴车调转方向往回跑。
小子,一定要撑住!
……
周向阳争分夺秒,他晚一分,沈冬侨和白熊就危险一分。
黑土从灌木的间隙间疾蹄奔跑,速度远比来的时候快得多。
可是周向阳却感觉时间被无限拉长。
风声在耳边呼啸,黑土终于带他越出山林。
周向阳提刀下马,冲进了屋内。
木板已经被掀起,下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冬侨!?”
周向阳慌了,难道是被发现了?
门外传来一声驴叫,李叔也到了。
“他们人呢?”
“已经在去驿站的路上了。”李叔看到周向阳安然无恙,撑着的一口气终于懈了,从车上摔了下来。
周向阳摸到他腰上湿漉漉的,翻看手掌上鲜红一片,二话没说,就要把李叔抱上马,“撑住,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