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熊骑着马一路风驰电掣,两人出了村口就往大道上跑。
坐在后头的沈冬侨,注意力却一直在身后。
他盯着渐行渐远的村口,依旧没有看到周向阳和李叔的身影。
他很想让白熊慢一些,可是又不敢让他慢一些。
那些人是谁派来的?
是谁要置他们于死地?
最想要让他们死的人,除了齐王,沈冬侨想不出第二个人。
忽然,身下马发出一声嘶鸣,平坦的前路上忽然多出了一条绊马绳。
尽管白熊已经反应足够快,勒住了缰绳,却还是抵挡不住冲击力的惯性。
两人从马上重重往前摔落。
白熊几乎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而是侧身紧紧护着沈冬侨,把自己作为缓冲的人肉垫子。
嘭的一声,尘土扬起。
白熊缩着头侧身落地,重重摔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撞在了边上的碎石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呜声。
沈冬侨在一阵天旋地转中落地,就算有白熊的保护,依旧感觉内脏移位,耳鸣不断。
他也顾不得自己痛不痛,去看摔得头破血流的白熊。
还有气,却已经昏了过去。
灌木丛中人影重重,一队人马犹如野兽一般前后围剿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势力悬殊,无处可逃。
沈冬侨抽出身后的马鞭,用拿着刀一样的姿势站在白熊前头。
“别过来!”沈冬侨用尽全力嘶吼着,“让你们领头的过来,我有话要说!”
黑衣人不为所动,甚至神色中带着点轻蔑,毕竟在他们看来沈冬侨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没有任何威胁可言。
沈冬侨挺直了身板,上前了一步,又道。
“我是沈家四子沈冬侨,我是祁家军的座上宾,谁敢动我,沈家还有祁家军都不会放过他。只要放了我的,我可以给你们这辈子花不完的钱!”
没有人回应,依旧沉默。
“不用喊了,他们可不是那些山野莽夫。”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队伍分开一条路,彦文濯坐在不远处的马车上,正看着沈冬侨。
他清冷的脸上带着笑,冲着沈冬侨招了招手。
“好久不见,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明明是同一张脸,一样的笑,
曾经觉得多么可亲,现在就觉得多么可怕。
“彦大人,”沈冬侨忍住心里的愤怒,把手里的鞭子放了下来,“你这是何意?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冬侨深知越是反抗,越是容易激怒敌人。
只要彦文濯不动手,沈冬侨不会做先撕破脸皮的那个人。
他故意提高音量,想着万一周向阳过来的时候,也能让他有个警惕。
对于沈冬侨的冷静应对,彦文濯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随之又道。
“不是要谈谈么,不如上来喝口茶,润润嗓子。”
沈冬侨心中恶心,当下却别无选择。
他大步向前,走向马车。
快要近身时,彦文濯身侧的黑皮汉子拦住了他,指了指他手里的鞭子。
反正他也不会用,沈冬侨顺从地交了上去。
……
两人对坐,彦文濯保持着一个端正的姿势,递过来一杯茶。
沈冬侨看着茶杯,闻到了熟悉的茶香。
手指开始不自觉地收紧,
白茶,
多么讽刺,多么诛心。
曾经他还称赞过彦文濯伉俪情深,却不知他就是毁了沈家,还有三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