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文濯自然知道这一杯茶比任何武器更能刺痛沈冬侨,激怒沈冬侨。
“怎么不喝,我记得上次你不是还挺喜欢的。”
“人的喜恶跟人心一样,都是会变的。”沈冬侨冷漠地说着,他不知道彦文濯要做什么,语气带着倨傲,“彦大人今天重兵挟持我,不是为了叙旧的吧。”
温和一向是沈冬侨给人的第一印象,可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咄咄逼人的质问把话题抛给了彦文濯。
“我看是冬侨你,对我才有什么误会,”彦文濯的手指划过茶盏边缘,“我可是担心你被北蛮探子利用,特来营救。”
沈冬侨心中一惊,目光匆忙落在了白熊的身上。
他没有想到彦文濯竟会这么无耻,倒打一耙。
白熊是北蛮人的身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难道彦文濯要用这个做文章?
栽赃嫁祸,彦文濯不是没有做过,
曾经的朱俊生就是前车之鉴,死在了莫须有的罪名之下。
沈冬侨克制住心中偾张的怒意,凝视彦文濯。
“他不过是一个落了难的北蛮人,还身受重伤。如今北蛮已经与我们建交,早就可以自由往来,彦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哦?是吗?”彦文濯忽然笑了起来,手指虚虚指向白熊,“我说的可不是他……”
不是他,
会是谁?
彦文濯的笑像是毒蛇吐信,让沈冬侨汗毛倒竖。
“从呼啸村回来时,我收获了一份礼物,不知冬侨可还眼熟,”彦文濯拿出了一本厚重的,泛黄的册子——周家的族谱。
怎么会不熟悉,沈冬侨再熟悉不过,上面还有他和周向阳的名字,
这是被周家族长视若珍宝的东西。
是周家族人拼了命都要保全的东西,
也是绝对不可能落在外人手里的东西。
就算那个人是彦文濯也不可能。
除非……
呼啸村……
“疯子,你这个疯子,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沈冬侨终于失控了,狠狠扑了上去,他从没有这么憎恨过一个人,想要杀了一个人。
外头的黑皮汉子比他更快,拉开了沈冬侨,把他死死压在马车的木板上。
彦文濯的眼神变得阴鸷,拍了拍自己被捏皱的衣衫。
“冬侨,何必那么激动,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彦文濯居高临下看着沈冬侨,“你是沈家的继承人,如果被人知道曾经以女子身份嫁过人,以后还怎么立足,如何继承家业。”
“不……不是的……”
沈冬侨身体被束缚,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彦文濯却觉得还不够,低下头,靠近他耳边继续说道。
“因为遇到了你,所以他们才非死不可……”
“我会为你一点点清除,无论是人还是物……”
“不……不是!……你这个禽兽!你这个山匪之子!”
彦文濯忽然不笑了,脸上完美的伪装因为一句“山匪之子”而崩裂。
“住口!”彦文濯提高音量呵斥,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眼神凶狠又恶毒,“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要不是你姐姐,我连你一起杀。”
沈冬侨心疼到无法呼吸,口中咸苦。
一想到呼啸村没了,他再也顾不得其他。
“你最好杀了我……杀了我啊,姐姐永远不会原谅你,她恨你,一辈子都恨,呜呜呜……”
下一秒,沈冬侨的嘴被强行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