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没有完全没入西天,街边的林荫道这儿那儿仍洒着橙色的霞光,林青和李运田迈着细碎的步子,在霞光的余辉里悠闲的向前走着,李运田道:“我们在学校时上地理课,老师不就讲过瞒,e国百分之七十以上是华人,这些华人的祖先实际就是大陆汉人,你想想汉人治家理国的儒家思想老板咋会不了解,咋会不去利用。”
“噢,我想起来了,”林青同李运田就像当年走在校园里讨论问题一样,高谈阔论着,“好多e国人的祖籍就在浙江和福建。历史上因战乱、贫困或不少人犯罪后被官府追逃,为躲避或找出路,这些人就漂洋过海,到了那个多岛国家谋生。”
“对,那儿离大陆不是太遥远,水路四通八达,”李运田接过话,“或留或是闻风再逃都是极容易的事。当然,逃到那儿的人多半是留下来了,不然,该国为啥子会有那么多华籍人呢?”
“是的。”林青道:“留下来的华籍祖人经过打拚稳定下来定居后,经过漫长的日子,除了结婚繁衍这种形式外,他们还源源不断的将亲属、家人拖家带口接去也定居在那儿,华人便雪地滚雪球一样逐渐就多了起来。”
“华人一多,华语自然就成了语言交流的主要语种,连习惯也上升到了e国的主导地位,听说那些华籍人连敬的神也同大陆一样,不是关公就是马祖。”
“对呀,”林青突然想起来,“我们车间外面不远就有间独立的房子,里面就坐着一个红脸长须的大关公呢!”
“不是你问老板咋对中国的忠孝节义看的恁重,这里面有其历史渊源和宗氏原因。”李运田边说,将袖子朝肩头捋了捋。
“不过,我觉着老板另有用意。”林青说着,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完全降落,天空已经有了星星,只是像被什么东西包裹了一样不是那样晶亮。他看了一会侧头对李运田讷讷道:“治人先治心,他这是在洗脑,这可能就是他的一种管理办法吧。”
这晚后的第三天下午,林青下班经过办公楼前,发现一个女工跪在办公楼大门口的走廊上,他回到寝室问李运田是咋回事,李运田说这女工内急下班只顾急着上厕所,见到柴老板忘了鞠躬,从厕所一出来,就被保安叫到那门口走廊上跪着了。“实际也是杀鸡给猴看,这阵儿正下班,众人都从那儿经过,让大家看例子。”李运田边说,扯下床头拉起的尼龙绳上挂的毛巾,扭头对林青道:“你不冲凉?走啊。”
林青点了一下头,拿了毛巾和要换的衣服,跟在李运田身后向门口走,边不解道:“那女工就那样顺从?”极是感到他也受了污辱的样子。
“不顺从又咋样,到这公司不容易,难道真叫给开除了?”李运田回头叮嘱林青:“你可不要做傻事噢,看样儿你有些愤愤不平,规矩是治大家,在外打工为挣钱,可不要充能。”
“啥规矩呦,分明不把员工当人看!”说着他们走向了此楼层的冲凉间,在喷头下的水雾里林青问:“假设有一天我们出现了这状况咋办呢?”
“就不能出现这情况!鞠一下躬只是脊背弯了一下又有什么,时间一长习惯了,自然懂得了尊重别人,这是好事。”李运田道。
女工下跪的事这几天在rs公司反响很大,工人们上班后忙得没时间,下班走在路上怕管理人员、保安听到,只有回到寝室或出了厂区,三四一伙五六一群时就议论开了,但议论来议论去也没议出个啥名堂,可是这议论却带出了一种别样气氛,公司上下不再听到笑声,生活区,尤其是公寓里也很少听到悠扬的音乐,工人们见到管理人员噤若寒蝉,整个公司显得压抑而又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