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的宫人都去观刑了,谢怀夜拨了他身边伺候的宫女来服侍沈茵沐浴更衣。
沈茵先前见过朝露,两人算是熟识了。
她一个眼神,朝露便能体察到她的意图,这份敏锐的心思,难怪能在皇上跟前伺候。
穿戴整齐出来,谢怀夜正执着她看过的书,半倚靠在软榻上。
见她过来,谢怀夜伸出了手,沈茵笑着上前,将手放入了他掌心。
“都是些地方志,你喜欢看这些?”
沈茵接过书,轻声道:“地方志记载详细,各地风情不同,叫臣妾觉着稀奇。”
谢怀夜点头,“自是如此,朕大临王朝三十六州,每州各有上百郡县,疆土辽阔,风情各异。”
一想到这些是祖辈开疆扩土打下的基业,谢怀夜一股自豪激情澎湃之感应由而生。
两人相视一笑,沈茵依偎在他怀中。
这会无事,便各自执了一卷书看,一室静好。
沈茵在通州地方志里终于寻到了关于地动的记载,地动前‘井水浑浊,犬吠不绝’,又有记载星象异常,‘维星绝、枢星散’乃是地动征兆。
她看得入迷,没发现此时皇上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谢怀夜将她的书抽走,她才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他:“皇上”
“仔细着眼睛,先歇会。”谢怀夜温声。
沈茵眨了眨眼睛,她并不觉着累。
想去拿书,却被谢怀夜上臂一递,放到了一旁桌案,沈茵被他揽在怀中,都够不着书角。
“来人,上晚膳。”谢怀夜揽着她起身。
沈茵这才想起还没用晚膳,这会也过了往日里用晚膳的时辰了,好在景阳宫有小厨房,不会惊动御膳房。
用了晚膳,沈茵还想看会书,却被皇上拉着在院中散步,回来搂着她絮絮叨叨说了会话,便直接入寝殿安歇了。
她原本睡不着,闻着身旁传来淡淡的龙涎香,格外的舒心安稳,还没仔细想来书中看到的地动前夕情形,就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起来,皇上正在更衣,张得宝不在,是他的徒弟在皇上跟前伺候。
见她醒了,谢怀夜穿戴整齐,又叮嘱了句:“不要累着了,看书也挺累人的。”这才阔步离开去上早朝。
沈茵愣了愣,哭笑不得。
素容领着芯草进来给她洗漱更衣,芯草面色有几分苍白,素容与往常无异。
素容在宫里近三十载,别说是亲眼见宫人被杖毙,真要细数起来,她手上多多少少也不干净。
见茜草不在,沈茵大概知道其中缘故,离开景阳宫去给皇后请安前,沈茵叮嘱了芯草一句,只给茜草半日的休息时间,下午就要如常来她跟前伺候了。
她也让芯草去歇半日,芯草想起昨日见到的血肉模糊的画面,倩月承受着剧痛指甲在地上抓出了血痕,她的嘴巴被捂住了,那无声的呼喊痛苦却进了每一个观刑宫人的心中,令人胆寒。
素容搀扶着沈茵上轿撵,“娘娘心善,体恤奴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