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来空气清新,沈茵原本想到院子里走走,素容却笑意融融拦下了她:“娘娘,昨夜刚下了雨,这地上都是水,娘娘如今身子重了,奴婢觉着还是不要去院中走的好,且这外头还刮着冷风呢。”
一场秋雨一场寒,下过雨后又冷了些,这风一吹来能冻得人打摆子。
她这话倒也有理,沈茵站在门口,毛茸茸的玄狐大氅围领衬得她一张小脸更显小了。
只是日日在宫中,实在有些沉闷,素容是个会体察心意的,乐呵道:“奴婢给您在这殿内放把软软的椅子,把这殿门打开,叫人去御花园折些早开的红梅来插在花瓶里,让小桂子把绵绵抱进来,嗳,再往这里放一个暖炉,这多舒坦啊。”
同禄躬着身子笑道:“娘娘,皇上上回与您听戏叫来的戏曲班子还在宫中呢,娘娘觉着无趣,奴才再去把戏曲班子叫来,就在这前院,给娘娘您唱两曲戏。”
沈茵听着意动,难怪人人都想成为宠妃,这待遇恐怕也是宫中独一份了。
同禄说着话,一边挤眉弄眼,惹得旁边站着的芯草和茜草都忍不住发笑。
沈茵也浅浅一笑道:“那行,就按你们的意思来,戏曲班子别叫了,请个弹琵琶的乐师来吧。”
“娘娘体谅奴才们,奴才这就去。”同禄往外看了下湿漉漉的地面,以为主子不叫戏曲班子来唱戏是看外面湿冷,其实,只要主子发了话,就是下着雪,那些戏曲班子的人也照唱不误。
更何况,给昭嫔娘娘唱戏,又有谁不愿呢,昭嫔娘娘出手大方,来景阳宫做事,一向是赏赐最多的。
谢怀夜还未进宫中,就听里面传来轻快的笑声。
沈茵面上挂着笑意,如同阳春三月般和煦。
弹琵琶的乐师见皇上来了,乐声骤然停下。
沈茵看向门口,眼睛一亮,连忙站起身迎上前:“皇上,您来了。”
谢怀夜揽住她,抬手叫其他人都下去:“你倒是惯会享受的。”说着,捏了捏她的鼻尖。
他从外进来,指尖冰冷,冷得沈茵一个激灵。
“皇上把乐师叫下去了,谁给臣妾弹琵琶听?”
谢怀夜轻笑出声:“愈发大胆了,朕弹给你听,可好?”
沈茵绞着葱白似的十指,略有些勉为其难道:“也行吧。”
景阳宫没有琵琶,只有古琴,谢怀夜在暖炉上停了会,将手烤暖和,手关节活动自如了才走到古琴旁。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拨动琴弦间具有线条的流畅感,有种说不出的诱人。
沈茵视线停留在他手指上,时而轻挑琴弦,时而快速拨动,至于弹了什么音,那可是完全没听进去。
一曲毕,谢怀夜收回手见她直愣愣盯着自己,扬起一个笑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