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苏公的视线随着匕首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难听的公鸭嗓不禁提高音调,激动的求饶:“郡主手下留情,杂家说,杂家把知道的秘密都告诉你,你千万、千万别再折磨杂家了。杂家受不住啊!真的受不住!”
玉青初把匕首移开,“好,你说。我做为一个很有耐心的倾听者,会满足你的一切需要。”
周苏公畏惧的往后蹭蹭,高亢的公鸭嗓才喊出一个“杂”字,就见她嫌弃的皱眉,移开的匕首又回到他的大腿上。
“郡主,郡主别!”
“好好说话。”
“是。杂家,杂家好好说话。”周苏公清咳两声,故意低沉嗓音,说:“杂家跟随殿下已五年,只知殿下对九鬿皇妃念念不忘,每年九鬿皇妃的生辰会……啊——郡主,你又动手了!”
玉青初握着扎入周苏公大腿的匕首柄,一脸无辜的说:“我的手有自己的想法,我控制不住它啊。”她拔出匕首又选了另一条大腿扎进去,怨怼的说:“都怪你!谁让你废话连篇。”
周苏公痛的倒抽气,浑身颤抖。他咬紧牙关忍着,忍过最痛的时刻,才缓缓开口:“郡主到底想知道什么?只要郡主问了,杂家定不藏私的告知与你。”
玉青初娇嗔一句:“你这是逼我呢。”
周苏公看她,篝火照亮了她的小黑脸。他第一次近距离的仔细观察她,原来她是个五官秀美的小姑娘。明明该是个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却品性刁蛮、行事果断狠辣。
“郡主别与杂家绕弯子了,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玉青初笑了,割下周苏公的一块衣摆,擦拭匕首上的血渍,“刘恒启为什么将九鬿皇妃的最后几块骨骸埋在慈慕山的主峰?他想对玉青氏做什么?”
“一切谋划只有殿下一人知晓,杂家不知内情,仅听命行事。”周苏公不敢再隐瞒,他想活着回到燕京城。
玉青初擦完匕首的血渍,握住匕首柄,竖在刘恒启的额头上。此时,他昏迷不醒,不知危险。
周苏公摇头,“郡主不必威胁杂家,杂家若知内情,怎会被殿下带到这儿呢?殿下的所思所行,这世上唯有九鬿皇妃能猜度。”
“那你知道什么?”玉青初有些不耐烦的问,她不想浪费时间。
周苏公沉默片刻,像是破斧沉舟,无奈道:“杂家仅知道,殿下想借九鬿皇妃的招魂仪式,劫杀九鬿皇和季庄主。待二人死后,霸占流云山庄,囚禁季庄主的妹妹为他研制更多的毒,来控制朝廷。”
“所以杂家成为马前卒,率领着黑衣轻甲卫和暗卫营,一路劫杀九鬿皇和季庄主。行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殿下对杂家的信任也……杂家亦有苦衷啊!”
玉青初见周苏公半真半假的,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反正,她懒得听下去,握在手里的匕首直接扎入刘恒启的左肩处,从肩头到手肘割出一道血肉外翻的伤口。
“啊——!谁!谁!”
刘恒启痛醒,吼叫着,呆滞的眼睛仿佛恶魔的瞳眸。
玉青初毫不在意的冷笑,拔出匕首又选了另一个地方扎入,“狗杂碎,现在轮到你来回答我的问题。敢撒谎,我即刻送你下地狱!”
“本宫是大燕国的皇太子,只有本宫能杀谁,无人敢杀本宫!”刘恒启用没有受伤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来身前,二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一起,“玉青初,你到底想要什么?”
“狗杂碎,我想要你的命,你给吗?”
“呵!来啊!有本事,你杀了本宫!”刘恒启暴怒的与她对吼,抓着她的手腕让匕首贴近他的喉咙,“本宫知道你喜欢他,你和段满满一样自甘下贱!本宫哪里不如他?大幽国灭亡了,他一个亡国的皇子,丧家之犬,如何与本宫相比?”
第二次了,这是刘恒启在她的面前第二次表现他暴虐的一面。第一次,她是九鬿皇段满满,他是大燕国皇太子刘恒启。这一次,他依然是他,而她已经不是段满满。
玉青初一巴掌狠狠掴在他的脸,“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郁结在心底多年的仇恨,经过漫长的隐忍之后,在这一刻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