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那些东西,应该是姬蘅拿来刺激他们的。结合凌域刚才那些情绪濒临失控时说的话和病房里这些人的表情,叶寻滢心里莫名发紧,“她,她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凌域已经压下喉咙里的哽咽,一声冷嘲,这次直直对上叶寻滢的视线,“当年小柒失踪后所有人都在着急,就算是我爸,平常再怎么忽视小柒,那时候也算是尽了些力,可你呢?你但凡上一点心都不会问出今天这句话!”
毫不遮掩的埋怨,凌域的语气中灌满了冷戾,仰头紧抿了下唇角,脑海里满是当年那个恐惧慌张,一个劲儿朝着他们招手嘶喊的小人儿。
喊着爸爸妈妈救命,哥哥救命,不要丢下她,她会听话懂事。
她被人捂住嘴越走越远,最后一句话深深刻在凌域脑子里。
“求求哥哥,让爸爸妈妈把挽儿带回家,挽儿害怕。”
凌域求了,甚至和那些护住他的护卫大打出手,但却还是眼睁睁看着两人越拉越远的距离。
每每在深夜想到这些,凌域心口便发疯似的绞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阿域,冷静点,这些事怪不到你头上。最起码小柒还活着,现在过得,也...”叶清淮伸手拍了拍凌域的肩,安慰的话走到嘴头,却在想到凌柒忍受的那些病痛折磨时紧抿了下唇,“之前对抗赛的时候我观察过,现在有裴家那位陪着,小柒状态已经比之前好上不少了。”
凌域伸手擦拭下眼角,拂下叶清淮落在他肩头的手,回望着叶寻滢一步步朝着病床走去。
在床尾一步距离时站定,凌域垂眸,语气忽然平静不少,“说到底,比起小柒,我顶着一个继承人的头衔,你们确实对我比对小柒上心不少,最起码我的课业还能在你们俩那过一遍。”
叶寻滢脸色已经煞白一片微微摇头,却是无法开口说出一个否认的字。
凌域继续说着,脸上尽是漠然,“小柒的事我会一字不落的告诉你,但事后无论你怎么想,对小柒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也请叶女士不要去打扰她。”
“阿域。”叶老太太听着凌域这疏离的称呼,感受着手心那只颤抖不停的手,皱着眉头喊了一声,“她是你妈。”
凌域没管其他人作何反应,始终看着叶寻滢,“在我给你答案之前,不妨请叶女士先回答一个已经困扰了我十几年的问题。”
兴许是久病一场,也许是人上了年纪,当年的冷面美人在凌域一句句逼近的话语中,泪流满面,染上了些许狼狈。
凌域无视她眼里露出来的那些从未见过的动容,一字一句说的极慢,“我记得当年你们例行公事带我和小柒出去,每次明里暗里带的人都不算少。你们当时护着我把我拦下后,是腾不出别的人手去救小柒。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想着去救!”
话音落下,床上的人狠狠颤了一下,“我...”
“阿域!”经久未出声的凌老爷子终于开口。
“爷爷。”凌域没回头,一声爷爷止住凌老爷子接下来的话,“我看见了。”
凌域冷笑一声,“当年小柒出事后,他跪在您和奶奶面前认错,说的话,我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
病房里忽然死寂一片,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凌老爷子和凌域之间流转。
凌老爷子满身威严散去,闭上眼睛,沉沉一声,“造孽。”
造的是这桩婚事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