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人生过重病,又老了,所以格外在意小辈。想来我之前着意建立起的书信之情,再加近月的战功,让他更看重我了。”秦仪君折起书信,倒是能理解建隆帝这种情绪。
上辈子的爷爷奶奶平时也不重视她这个孙女,只疼爱他们的好大孙,但在重病弥留之际,正是她考上大学和即将留在北京工作的时间点,两位老人不约而同地拉着她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好像很舍不得的样子。
她没把那些话当真就是了,毕竟人死前的三言两语,哪盖得过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呢?
“不过,应该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是我们不知道的。”
秦仪君觉得,信中提及的想亲眼见见和封赏于她,都只是一方面。
从因红薯之功被封县主到现在八九年了,想见她有无数次时机。若是为了封赏,先前收复鄞州后那段时间便传召于她了,哪用等到现在。
偏在这节骨眼上突然召她去京都,还写了封如此声情并茂的信,让心眼子长进不少的秦仪君雷达滴滴作响。
灵雁闻言顿感不安:“皇帝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秦仪君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来北疆后的行事,说道:“不至于,秦家可是一心忠君爱国,出钱出粮出武器帮吴朝收复了江山的仁商!”
谁会想到只剩一个独苗苗女少主的秦家,正图谋天下呢?
灵雁松了口气,又忧虑道:“可是我们在北疆的经营刚有起色,少主若不抓紧收拢民心,等朝堂安排了文臣和守军过来,行事就没这么便利了!”
“无妨,北疆也安排得差不多了,按京都传来的情报,文臣会在四月初八的殿试之后,从新科进士中择选。但新科进士上任之前有一个月的探亲假,路上也要花不少时间,那至少要到五六月间才会来人,还有时间。”
不管建隆帝召秦仪君去京都有什么目的,她都不可能抗旨,这一趟她必须走。
北疆五城招募两万新兵在蒙渌和蒙诚的管辖下,里头干干净净没有世族眼线,名义上是吴兵,但他们清楚自己吃的是秦家粮饷,慢慢的,对吴朝的归属感和忠诚便少了。
放出去的测绘设备目前生成的地图范围有限,契丹国虽亡,领土上的争斗却正如火如荼,不说更北边强势崛起的蒙古人,单剩余的契丹势力和突厥人也不会轻易臣服于女真。
现在掺和,不如让几方蛮夷先斗着,地图到手后直接横扫。
北疆布局已成,既然建隆帝送上门来,那秦仪君觉得也该去京都,尝试一下最初制定的“禅位计划”。
好不容易说服蒙鳌跑来拜师的谷怙懵了,他还只观摩了一次伤口缝合,没学会呢!
只是在北疆还好,现在珠鸢姑娘要跟着郡主去京都了,他还被郡主安排了个在定州学堂上课的活计,总不能半路撂挑子吧?
无奈只好在得了秦仪君以后可去南阳州专门学医术的承诺后,继续留在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