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琪和玉奴正在荆州城南郊外的一座山斋里。
这座山斋隐身在一座小山丘上,一条曲折的小径将山斋联结到山外。山斋是座二层小楼,单檐卷棚顶,对着小径那面开着一轩窗,竹帘卷起后,丝丝凉意便涌入室中。
此时,窗子是紧闭的,承琪环顾屋中摆设,与父亲和母亲的卧室一模一样。
“看来,这里就是平王和那女子幽会之处了。”玉奴望着承琪道,见他面色不好,但事实就是如此,他虽不愿,也得接受。
承琪看到冷梦萱家中的那幅画,与蘅皋相似,但建筑等级却比香芜苑要低,已经猜到必与父亲有关。
暗中令人在荆州附近四处查询有无小丘山斋,得知城南郊外有一处类似的地方,便让玉奴和罗军拿着画前来核实,此处景致与建筑,都与画中一模一样。
推开门,屋中陈设更让承琪认定,父亲当年曾在这里与一女子一起生活过。那个人,应该就是被抢走孩子的母亲。
一时之间,心中既恨又怨,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承琪,这画上女子,是她吗?感觉眉眼像你。”玉奴指着梳妆台边墙上的一幅画道。
承琪转眼一看,透过泪水,这画中女子分明就是自己的母亲。
在父亲与另一女子的屋中,挂着母亲的画像?
玉奴见他表情就知那画中是平王妃,便安慰道:“平王,还是爱王妃的。”
承琪缓步上前抹了泪仔细看画,他的眼神先是柔情,带着思念,爱意,看着看着,转而变得冷酷,如刀锋般犀利。
“承琪。”玉奴叫他。
承琪转过身来,眼神似冰一般冷,却又如失了魂般空洞。
“承琪。”玉奴又叫。
他摇头:“不是我娘。”
“你说画上之人不是平王妃?”
“我娘惯用左手,所有画像都是左手执扇或者拿花,但这人是右手,而且在她脸上左眉下有痣,我娘没有。”
承琪的声音空空的:“父亲,还是爱了别人。”
“你父亲是王爷,三妻四妾很正常,承琪,你别苛求你父亲,何况,那个时候你娘已经不在了。”
“他跟我说过,没有人可以代替我娘,他不会爱上别人。”承琪哽咽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对,就是他不对,他过不去。
玉奴劝:“他没有爱上,只是为了要个孩子将来消灭紫星教。”他越说声音越小,这个理由的确有点牵强。
承琪听了怒道:“要圣童,为啥不让我舅生一个?”
玉奴上前拍他的背:“你舅肯定生不出,你爹才勉为其难的,要不然,堂堂平王怎么干这事?”
承琪横了他一眼,被他惹笑了:“谁说我舅生不出的?”
“行行,你们都能生,我不能。别气啦,来查案的,把自己气成这样。”他扶住承琪的肩,把他按在椅子里。
“得查查这里有没有关于孩子的信息。”说完玉奴拿起梳妆台上的妆盒一个个打开看,还放到鼻子底下去闻。
“太干净了。”承琪突然道。
“什么?”玉奴一下子没明白。
承琪望着他,手指沿着屋子转了一圈:“这屋子,太干净了。”
“你是说,有人经常来?”玉奴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