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珞回想着自己在位的这些年,自己虽不是一代明君,没有伟大功绩,但也勤政爱民,有小过,无大错。没有战乱纷争,天下一片祥和。
如果老天爷真有眼,至少能看到他对百姓的爱的吧?却为何还要夺走他唯一的知己?
他站起身走出殿,迎着寒风张开双臂,抬起头冲着天空发出一声嘶喊:“上天!如果是朕有错,请惩罚于朕,不要殃及他人。”
寒风卷裹着雪花扑上了承珞的身体,脸被风吹着,犹如寒冰般刺骨,他继续喊道:“上天!若能换承琪寿命,朕愿意以自己的命相抵。”
滚滚热泪顺腮而下,孟巍等一干太监远远站着不敢靠前。最近皇上心情极差谁都看得出来,虽然抓了听风,查紫星教的事有了些眉目,依然充满了重重困难。
摆在承珞面前的,不单单是紫星教,一入冬季,边关防务吃紧。
瓦剌、鞑靼等游牧民族没有了粮食来源,又将不断侵扰我民,而在此时,李则简病重,却不是一个十分好的消息。
虽然承珞很希望他死,但不能现在死,如果能拖到春天,就能给朝廷准备的时间。
他和萧子瞻提了两次要调换边防人手,萧子瞻总以没有合适人选搪塞。
李锐确是重要,甚至无人可替,但这边关的守卫不能仅依赖于一人。
“萧子瞻,你是两朝元老了,这兵部在你手里不少年了,难道就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承珞问道。
萧子瞻阴着脸不说话。
承珞提高了声音:“若边关防务只靠一人,也是你的失职。朕不想在朝堂上责备于你,但你的确有过。”
“皇上,臣深知自己有过,但这近二十年来,皇上只信任李锐一人,臣之前曾调去一些将领,皇上非但不给他们兵权,反而让他们处处听李锐安排,有想法有能力无处施展,现在……臣以为此事不能全怨臣一人。”
“你……”承珞一时被噫得没话,的确被派往边关的将领,他都要求唯李锐之命为是,这李锐仗着有战功,在边关独断专行也是出了名的,但承珞总是听之任之。
此刻被萧子瞻一怼,虽恼他无礼,想想确是这么回事,于是他放柔了声音:“萧尚书,你看看有没有合适之人,派往边关前去锻炼呢?”
萧子瞻低着头思考,过了半天才抬头道:“臣有一人,但此人并未在军中待过,也不是朝中之人,却熟读兵法,武艺高强。如皇上不弃,倒是可以一用。”
“是何人?”
“此人是微臣一远房表亲,也姓萧,少年时就习武,爱读书兵,只是未曾去考功名,但微臣与他交谈,深知他的雄韬伟略。”
承珞双眼放了光:“哦?若此人真有本事,倒是可以一用。”
萧子瞻道:“他就住在直隶,若皇上同意,微臣可让他进京。”
“好。”承珞道,“你急速将他召来,朕要见他。”
萧子瞻磕头离去,陈子清从屏风后转出,朝承珞行礼。
承珞道:“都听到了?”
陈子清点头道:“公子所料不错。”他笑着,两眼放光:“若真是如此,可以一并端了。”
承珞道:“别太激动,你替朕拟旨,命山东都指挥使邬佐,云贵总督白成如以及西南将军陈宏儒各遣五千精兵集结,暂由高沐安统一调度。”
陈子清离去之时,殿外大雪已停,在变成一片白色的宫城中,红色的宫墙显得格外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