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承琪拖进来,就得牺牲自己的父亲和二哥,也得牺牲玉奴。
颍瑷只得做出这样的选择,快二十年了,他隐忍负重,帮着紫星教做着许多违背良心的事。
无论他怎么卖力,始终无法进入到紫星教最核心的地方,特别是陈悦儿死了之后,他感觉到另一个隐秘人物的力量。
这个人是紫星教真正的操控者,神君不过是他推到前面的傀儡。所以不管死掉多少个神君,都不会影响到紫星教的存在与发展。
他得把这个人找出来,并且消灭他。
他向平王载铭发出了最后一封信,信只有寥寥数语:“先帝之愿,瑷永不敢忘,瑷将以一己之力,搅天下之大局,惊涛骇浪即起,无人可以幸免。”
这是一封挑战书,也是一封决绝信。
颍瑷决定孤注一掷,承珞并不是他喜欢的皇帝,他的心思只在子嗣,朝中朋党结营,贪污之风盛行,皇帝却无一套治理的好办法。
承琪表面上是个只顾玩乐的风流公子,但他实际上做的一些事,颍瑷能通过与平王的通信以及京城传来的通牒上得知一二。
也只是一二而已。
颍瑷要把赌注押在他身上,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如果失败了,他颍瑷死,得拖着皇帝和承琪陪他一起死。
还有所有欠他的人,也包括他的父亲和兄长,还有……秋叶。
唯一让他感到不舍的是玉奴。每当他对着自己展颜微笑的时候,颍瑷的心就揪了起来。
他得亲手把这份美丽打碎。
玉奴从修王房里出来,颍瑷躲在长廊的柱子后面望着他,见他拖着身子一步一步地挪着,看着他眼里的光芒消失,颍瑷大哭了一场。
在那么一刻,他曾有过犹豫,还要不要做下去,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平王接到颍瑷的信,心头犹如遭受重石击打一阵麻痹。
载钧与自己当年的想法是让颍瑷在贵州进入紫星教,并且以此为切入口,再进入到该教的总坛,从而在根子上铲除他们。
颍瑷的确不负所托,不仅当了贵州总坛主,还帮着他一起将神君陈悦儿刺杀,但是陈悦儿死了之后,紫星教并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
于是他们设计了圣童计划,结果却是让载铭的儿子和所爱之人都失踪了。
让他更加心痛的是,自己最爱的儿子承琪受了惊吓,一度神志不清,精神恍惚。
颍瑷无法进入紫星教的核心,他们不会轻易被灭掉,为了不让承琪受到任何伤害,载铭决定放弃。
颍瑷的信让载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皇上,承瑷是关在笼子里的狼。”载铭对皇帝载钧道。
载钧沉思着点头:“朕知道,用的好,他可以成为狗,为我们效力,用的不好,他就会反咬我们。”
“臣弟有一点担心,贵州太远,他在那里做什么事情,我们控制不住。”
载钧道:“朕知道你有办法,但这件事目前没有合适的人选。承瑷……是狼也好,是狗也好,都得牵着。”
载铭回想着自己当初与先帝的谈话,不由闭上了眼睛。
改名叫颍瑷的承瑷,已经成了旷野中的狼。
但此时载铭身染重病。不得已,他启用了贵州的暗棋。
他必须阻止颍瑷。
但他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儿子承琪。
承琪的脾气载铭很清楚,越是不让他干的事,他越是要做,而且只要有一点点威胁到皇帝,他就不会袖手旁观。
贵州的修王有了异动,载铭明知道是颍瑷的诱饵,却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承琪身上。
“琪儿,此去贵州,是颍瑷的计划。修王不会反,他只不过是一个饵,张家也是,背后是紫星教。当年先帝和为父让颍瑷去贵州加入紫星教,他努力了,也做到了,只是这么多年来,我们欠了他的。”
载铭用了最后的力气:“你要找到他,替为父向他道个歉,千万不要让他伤害皇上。”他伸出手指:“为父在贵州的人,已经有所行动,为父原不想让你卷入,但事到如今,接下来的一切就要靠你了。”
在贵州的颍瑷不知道载铭与承琪的对话,将承琪吸引过来之后,他让玉奴接近承琪,做了初步的试探,他原本想与承琪见面,将他的一切都告诉承琪,以便获得他的帮助,至少他能全身而退。
但颍瑷却被人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