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到皇宫的这段路顾加笑走了十年,现在被囚车押着进宫,他的心情犹如喝了冰水一样,从头凉到脚。
皇上用这种方式让他进宫,明显是要问罪。
问罪不可怕,哪怕是要将自己杀死,顾加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只是,顾加笑觉得现在就死他不甘心。
“顾加笑。”庆临命人将他的镣铐解除,顾加笑跪了磕头。
“皇上,奴才罪该万死。”
庆临拉长了脸,语气生硬:“你的确该死。”
顾加笑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作为太后的侍卫,皇家禁军指挥使,你竟然犯如此大错!杀你十次都不为过。”
“奴才该死。”
庆临沉默了会才道:“你倒是说说,当时为何不在太后身边?”
“回皇上,是太后不允许我们上船,她只和公子与两个婢女上了船,本来船在岸边,因为人多拥挤,等侍卫发现船不见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是在辩解吗?”
顾加笑立即磕头道:“不是辩解,是说明情况。”
庆临道:“朕痛失母后,这笔账就算到你头上。”
顾加笑只连连磕头,流着泪不说话。
庆临起身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子道:“加笑,你是父皇信任的人,将整个禁军交给你,等于将朕的身家性命都给了你。你该如何回报于朕?”
顾加笑抬起头望着庆临道:“皇上,臣知道死亦不能赎罪,愿接受皇上的任何处罚。”
庆临凝视了他很久才道:“你起来吧,朕有话问你。”
顾加笑这才从地上爬起,垂头站在一边,庆临回到座位上道:“加笑,你跟着琪三有几年?”
顾加笑道:“整五年。”
庆临一愣:“才五年?”
“正是。”顾加笑沉思着:“那年我还在中军营,押送边关将士的饷银到陇南,有人劫银,我就是那个时候跟了公子的。”
庆临盯着他:“如此说来,你对他也不甚了解?”
“皇上想知道什么?”
“你以为呢?”庆临瞪了他一眼,顾加笑立即明白他的用意,重新跪下道:“皇上,奴才跟公子的五年,与他同往陕西、四川、贵州,公子一心一意为江山社稷,为皇上朝廷,不考虑自身安危。”
“这点朕不怀疑。朕想知道当年他是如何清剿紫星教的。”
庆临对于十年前所发生的事知之甚少,之前凡是涉及承琪的事情他就避而不谈,百官也不敢去谈。
在他的印象中,承琪一直是他在五岁时看到的样子,而今天,他想通过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去了解他,知道他所做一切事的意图。
庆临现在极其渴望知道承琪的想法。
顾加笑将当年承琪如何与周雨竹、陶德彰等人一起在湖北做的事都说了。
末了他讲了一句:“我没跟着去湖北,所有的一切都是听罗军讲的。”
庆临猛然想起罗军还在贵州,手拍着桌子道:“对啊,朕差点忘了罗军。还有,朕让你去湖北是确认琪三身份的,你也不是太后的侍卫,因此此事你是有错,但朕暂时不处罚你,你得替朕好好办事。”
他用力地在桌上拍了一下:“那个人不是琪三?”
“皇上,此人是平王载铭四子承?。”
庆临暗自松了口气:“真的长得一样?”
“与公子二十多岁的时候十分相像,只是熟悉公子的人还是能看出差别来的。”
“当初平王是为了让他前往紫星教才生的他?”
顾加笑迟疑着点头:“据说是这样。当年公子为此事生了很大的气。”
“为何母后找到了,他却不见?”
“所以微臣以为不是罗大人讲的,此事并非张家人所为,而是紫星教做的。”
顾加笑盯着庆临:“皇上,紫星教定是将四公子掳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