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临“哦”了一声,微微蹙眉道:“你觉得他们会做什么?”
“以此要挟皇上?”顾加笑摇头:“臣不敢确定,毕竟四公子对于皇上来讲……”他望着庆临,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庆临知道他要说什么,用力道:“他也是朕的皇叔,朕不允许有人伤害他。”
他朝顾加笑招手:“从此刻起,朕免去你禁军指挥使的职位,贬为顺天府同知。”
顾加笑一愣,他是武官,突然去担任文职,他自己都没有信心,皇上怎么能放心?
庆临看到顾加笑的表情笑了,让他去做文官的确难为他了,不过他的目的可不是这个。
“同知只是一个身份,朕要你去查京城的紫星教。”
顾加笑终于明白了皇帝的用意,他朝庆临拱手道:“微臣明白。”
“单独向朕汇报。”庆临意味深长地朝他看了一眼:“必要的时候,朕许你加入。”
从宫里出来,顾加笑抬头望向天空。这片天和贵州的天没有什么两样,高远、晴朗。
不同之处是京城的空气中满是权利的气味,这气味让整个城市变得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两天之后,太后的出殡队伍就浩浩荡荡几十里,从宫内出发前往先帝承珞的茂陵。
皇帝下旨全国哀悼三天,三天之内禁荤腥、禁止娱乐、嫁娶。
喜儿哭得泣不成声,差点昏厥。三个孩子见母亲如此,也跟着哭。
加笑两手搂住他们一边安慰一边难过落泪。
想起清瑶时常微蹙的眉,饱含忧愁的眼,他心里一阵阵发疼。
这个女孩子从来没有快乐过,除了在平王府和承琪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她的眼里闪着动人的光彩,那是她仅有的幸福。
只是她这样的离开,等承琪来了,又该是怎样的痛苦?
喜儿哭道:“相公,公子会知道吗?他知道了会有多疼啊?”
顾加笑心中一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太后已殁,无论公子在何处,他定会知道,那他会出现吗?
他,也该出现了吧?
从哀痛清瑶的逝去,到乞求承琪的出现,顾加笑哭得比喜儿她们更厉害,甚至嚎了起来,三个孩子都停止了哭泣,反过来劝他。
……
陈子清找到陶德彰的摊位:“德先生,算算命。”
陶德彰拿着签筒:“先生可抽一支。”
陈子清伸手抽了一支,放在陶德彰面前。
签上一个“释”字。
陶德彰笑了:“释,解也,溶也,放也。”
陈子清点头道:“如此甚好,终于抛却浮名与身份,做回自己。”
陶德彰用手按住竹签:“你真这么认为?”
陈子清道:“难道你不这样认为?”
陶德彰眼睛一闪:“会在何处?”
陈子清手指在桌上轻划:“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说完他起身要走,陶德彰望着他的背影道:“先生忘了给钱了。”
陈子清听闻一愣,转身摸了五个铜板放在桌上,陶德彰收了呵呵一笑。
过了不多久,他看到承瑀从街的另一头朝这里走来,他立即道:“这位官人,要算一卦吗?”
承瑀坐了下来盯着他道:“素闻德先生算卦颇灵,我想算一卦。”
“先生为谁算?”
承瑀沉声道:“我家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