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毅拿起杯子缓缓地抿着茶,他感觉到罗飞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也不在意,连着喝了几口茶,才将杯子放下。
“很久没回京了,这京城的秋燥,竟然有些不习惯了。”他淡淡地笑着。
罗飞道:“公子,下官想请教公子,如果一个人不得不去做违背他心意的事,他能做到问心无愧吗?”
萧毅笑道:“罗大人问出此等问题,心中自然早有答案,何必问我?”
“依公子之见,是要选问心无愧,还是要选不得不做?”
“既然不得不做,就一定会问心无愧。”萧毅凝神盯着罗飞:“罗大人,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罗飞朝萧毅一拱手:“多谢公子赐教。既然选择了,下官便问心无愧了。”
罗飞告辞之后,萧毅回到书房,薛彪已坐到房中等他,见他进来起身将门关上问道:“罗大人来试探?”
萧毅道:“不仅仅是试探,他来告诉我接下来他会有所行动。”
“他会做什么?”
“听他的语气,恐怕会波及到一些人。”
薛彪道:“公子关注此人有一段时间了,他查案是把好手,在百姓中口碑也不错,只是不站队,一时无法知道他内心想法。”
萧毅点头道:“所以此法无可厚非,用来试一试他到底站在哪边。”
“要不要把那些人调走?”
萧毅望着薛彪道:“不能啊,如果调走他们,罗飞的计划如何进行?那岂不是落空了?”
薛彪有些担心:“虽说几个弟兄是练武之人,但年纪也不似当年,怕在牢中挨不住。”
“罗飞不会要他们死的,他只是想让我动一动。”
萧毅走到桌前,沉思道:“我自然会动,但不是三哥那里,而是紫星教。”
薛彪笑了:“你要把水搅浑啊。”
“水浑了才可以摸鱼。”萧毅也笑:“那些想要吃鱼的人,总要趁着水浑才敢伸手啊。”
两天之后,兵部尚书、大将军李锐上奏道兵部郎中王淦失踪。
此人是研究飞弩机的人,他的手中有飞弩机完整的图纸,图纸若丢了,朝廷花了十年时间和大量钱财所研究的成果就有可能成为敌人手中的利器。
庆临大怒,一面责令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寻找王淦,一面命李锐暂时休假,不得去兵部任职。
若非看见先帝的面子上,小皇帝就要处分他了。
罗飞接到皇上的命令,立即着人在王淦最后出入的地方去查找。
他的心头疑惑,正准备要找李锐的差子,是谁这么契合时机,在这个时候给李锐摆上一道?
派出去的捕快很快回来报告说,王淦和妻子正在闹和离,原因是王淦所有的心思都在研究武器上,根本不顾家,妻子一人带着三个孩子实在受不了,才准备和离了娘家。
“听说这个王淦很木讷,满脑子的研究却不会与人交往。”刘畅道,“他在兵部十多年,知道他的仅仅五人。”
罗飞听了叹道:“这飞弩机是厉害,也就他这样的专注的人才能研究出来。”
刘畅道:“话是这么说,但他如果被人抓了或者杀了,把图纸拿走,岂不是朝廷这么多年白做了。”
“你们查得如何?”
“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前往兵部的路上。”刘畅道:“早晨离了家,按理应该在辰时三刻到兵部的,但一直没有出现。”
罗飞看着地图:“从他家到兵部仅隔两坊,按理步行一个时辰就到,按他离家的时间天已经亮了,这么短的距离中要绑一个人是有难度的。”
刘畅道:“卑职查访的时候,发现一个疑点。”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