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来了,皇后找傅大人有些私事要谈,朕就先出去了。”
傅白衣站了片刻,刘光才放开了刘昭出去宫门外,还顺手摘走了刘昭特意为见傅白衣戴的面罩。
刘光出去后,宫里只剩刘昭和傅白衣两个人。
刘昭埋头在铺平的宣纸上写些什么没有抬头,傅白衣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两个人都这么沉默着。
之前刘昭写字的时候刘光也不说话,就看着,刘昭没意识到这沉默有什么不对劲。
写完之后她朝傅白衣挥手让他过来看自己写的东西。
傅白衣站着不动,她才想起来,这是只有皇帝才能来的位子。
于是她起身拿着那张纸离傅白衣近些让他看,他晚上总看书,眼睛坏了,刘昭坐在那的距离他看不清。
傅白衣看着刘昭拿着一张纸走过来,站在那不敢向前走一步,直到她走上些,才看清了那上面的字:
『我不能说话了』
『我很想你』
那是他的笔迹,是他教她草书。
刘昭的吊梢眼是弯着的,眼睛也亮亮的,她很开心。
许久不见,傅白衣也想给她一个笑容,可怎么都勾不起来嘴角。
他不敢想,除了嗓子她还受了什么折磨。
“公主。”
刘昭扔下来手里的纸,扑到傅白衣怀里,不能说话只能通过上下摇手表达开心。
“对不起。”
刘昭松开他脖子,到案台那写:
『我也死过一次,不欠你了,能不能开始喜欢我。』
“能。”
傅白衣第一次这么轻柔的抚摸刘昭脸上这些他从前很厌恶的疤痕。
偌大的鎏朝,傅白衣不知道哪里属于自己的,他的心像浮萍一般随水流而动,没有归宿。
『你现在在哪?』
刘光告诉刘昭除了傅白衣,他把公主府的人都给砍了。刘昭不是个好人,她偶尔的善意都是在不危及自身利益下的自我安慰和感动。
八壶死的那天,当着傅白衣的面她哭的很厉害,一分的真心,九分的傅白衣这个好人的欢心。
这次除了傅白衣外其他仆人的死亡并没有让她伤心,即便杜二、徐然也是如此。
因为他们的死更能让傅白衣觉得她这个人很重要。
可实际上傅白衣前天晚上将公主府的侍从放走后,第二天还让杜二带着仅剩的几个仆人也走了。
整个公主府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也是刘光让他辞官的原因,谋逆之事本就是刘光搞出来的,公主府其他人的死只是捎带,同那个替刘昭死了游街的人没有分别。
既然是捎带那就可死可不死,傅白衣却擅自将他们放走阳奉阴违,这让傅白衣很恼火,阳奉阴违的人不够忠心,帝王最需要的就是忠心。
“在公主府。”
刘昭不知道傅白衣是被刘光下旨逼得不能走,所以很想问他是不是因为喜欢她才不走的。
可这些要说的话都太长了,她写不过来。
『你想我吗』
“想。”
想的吧,至少此时的傅白衣这么觉得。
傅白衣不善言辞,刘昭不能说话,两人之间沉默了许多。
就连写着问刘昭都不知道该问什么。
问他能不能封后大典的时候来带她走?不能,因为刘光是皇帝。
问他能不能和她一样不怕死来皇宫和刘光待在一起?不能,因为他会真的死。
还能问他什么呢?什么都问不了,刘昭后悔了,她不该把傅白衣叫过来的,他比她还无力。
『你在公主府睡哪张床?大的还是小的。』
“大的。”
『哈哈』
“……”
很沉默,话痨不能说话后气氛就很容易尴尬。
刘昭绞尽脑汁的想该说些什么。
“‘还’字错了,得这样写。”
来养心殿后,这是傅白衣第一次主动靠近刘昭,他将要接过刘昭手中毛笔的时候他想起来这是皇帝的御笔,他不能用。便用指尖在空中给刘昭比划怎么写。
刘昭又写了一遍,还是错的。
“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