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春假了,有二十多天,放假的第一天,就有人来收拾邓子伦房间对面的两间厢房,叮叮嗙嗙弄了一整天,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门窗擦洗得程亮,还装了床和窗帘。
子伦吩咐芳姨将房子烘两天,将里面潮气烘干。
放假了,子义在院里闲不住,跑去外边疯跑,找人玩,子义脾气不小,还会和人打架,芳姨担心他出事,总叫罗衣跟着子义。
早上,子伦起床,院子里梅花开得正艳,他就着冷冽的寒风,赏着清晨的梅花。
子义刚起床,罗衣帮他穿衣,子义披着袍子就往外跑,罗衣在后面追:“四少爷,把衣服扣子扣好再出去。”子义说:“他们都不扣牢的,我也可以不扣,披着就好,玩热了好脱。”罗衣扯住子义说:“不行,夫子说,冠必正,纽必结,袜与履,俱紧切。只要出得门去,再忙也得穿着好才行。”子义说:“罗衣,你真啰嗦。”罗衣笑,子义说归说,还是很听罗衣的话,罗衣还没有子义高,踮着脚帮子义系扣子。
子伦看着这一切,闭了闭眼,转过头去。
当晚,芳姨对罗衣说:“罗衣,少爷们大了,女子八岁不同席,你虽然是服侍四少爷的丫环,还是要顾忌些,以后你就搬到大少爷对面那厢房住吧,还有啊,四少爷过完年九岁里快十岁了,也是半个大人了,以后爷们不在的时候,你再进他们房间收拾,我们毕竟是下人,还是要有些规矩的,也不可随意调笑,免得被人看见闲话了去,对两位少爷和你的名声都不好。”
罗衣愣了愣,回说:“好。”
子伦应该也对子义说了什么,当晚子义回来,罗衣已搬走,看着空空的房间,什么也没有说,早早地自己爬上床睡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子义轻轻爬了起来,穿着单薄,赤着脚,站在罗衣的房间,静静地流着泪。
那晚,罗衣也没有睡好,她很担心子义,那小孩子,半夜总是打被子,她怕他着凉,以前,每天晚上都会醒来,帮子义扎上两次被子才安心。
这个院子里睡着最好的应该是邓子伦了。
早上罗衣醒来,收拾好自己,第一时间就跑到子义房间,本来芳姨说少爷没醒不能随便进他们房间的,但是罗衣担心了一晚,顾不了那么多,她进房的时候,子义还没有醒,罗衣看他睡得很好,才放下心,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准备出门,谁知子义幽幽地叫了一声:“罗衣,你在担心我吗?”罗衣看子义醒了,转过头去,伸手帮他掖了下被子,笑得眼都眯在一起了:“四少爷,你醒了,放假了,多睡一会,我去厨房帮你拿早餐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