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义很乖,好像长大了不少。每天跟着子伦在书房读书,偶尔还是会出去晃晃,再也不带罗衣。和以前的朝夕相处比起来,子义和罗衣生疏了许多。
罗衣和子义的关系退回到了主仆,客气了很多。罗衣知道这是肯定是三少爷吩咐的,对着子伦更加恭敬起来,不敢逾越。
隔天过小年了,府里发了例钱,又发了套新的冬衣,罗衣舍不得穿。
天已经很晚了,子义已经睡了,子伦还没有回,罗衣坐在耳房和芳姨聊天,托芳姨出门的时候帮她带几尺蓝色棉布和针线回来,她做个罩衫,套在新冬衣外面,免得洗东西的时候把新衣服弄脏了。子伦刚好经过,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径直向房书房走去。
罗衣马上跟了过去,生了火,准备退出去,子伦好像喝了不少酒,脸有点红,突然出声:“罗衣,你帮我烧点水,帮我泡点茶。”罗衣轻声答道:“好的,三少爷,您稍等。”
那个晚上,罗衣生火泡茶,子伦背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屋子安静得厉害,罗衣好生紧张:“三少爷从来晚上不喝茶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罗衣泡好茶,轻轻搁在子伦桌前,邓子伦睁开眼,静静地看了罗衣一会,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品了一口,什么都没说,放下杯子,起身出去了。
罗衣不知道子伦今天怎么了,不过主子的事,不是她这个下人要过问的,看着只喝了一口的茶,罗衣猜是不是自己泡的茶不好,主子生气了,她另拿了一个杯,倒了一杯出来,品了一口,茶香四溢:“有钱人真好,这茶真好喝,这么好的茶人家都不喝,真是暴殄天物啊,三少爷不喝,倒掉了多可惜。”那壶茶罗衣全喝了。
那茶后劲好大,罗衣一晚没有睡,早上起来两个眼睛乌青,耷拉着头,一点精神也没。
那天,浩然和几个朋友约着一起来找子伦玩,罗衣顶着浮肿的双眼,站在边上侍候,总是想打磕睡,浩然叫她,她也是呆呆地应付,倒茶的时候,差点将浩然的杯子碰倒,子伦沉声道:“罗衣。”罗衣吓得一个激凌,看了一眼子伦,马上低下了头。子伦囗气生硬:“你出去吧,叫芳姨过来,连杯茶都倒不好。不知你能做什么。”
罗衣含着泪,低着头退了出去。
几个人玩闹了一整天,罗衣像霜打过的茄子,就算她再硬撑,毕竟还小,免不了频繁犯错,送客的时候,子伦揶揄浩然:“你那天说的是这个丫头?她是我们家正房挑剩不要的,被你那样一形容,我以为我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