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红绿色盲症。”范永宁鼓起勇气说,“所以我不开车,不会也不能,不为别人为了我自己也没碰过车。”
屋里是短暂的寂静和母子俩的错愕。
“天啊,我怎么不知道?!”萧森不可置信。
哼,你能知道啥。
她不知道吧,她还生气了。
“那你怎么不说啊!”萧森甩着脸子问。
范永宁一口气差点把自己憋死。
“我说,我说什么啊。我,国内数一数二的纺织集团创始人,90年代最大的时尚集团掌门人,千禧年的时尚教父,色盲?”他掰着手指头数给她算账,“一开始是不知道,后来是不能说,最后是tm不敢说!”
这个身体状况,母子二人从未得知。
不过对萧凯言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他才是柏云集团的总裁,范永宁无论什么情况已经完美地挺了过去,算是圆满了。
而且身体状况的说明也增加了父子之间的信任。
以范永宁的心高气傲,倒也不用编这么离谱的玩笑。
反之萧森的怀疑不是一天两天,听了他一通的解释现在对他的恶意没有那么大了,却也没有那么轻易完全倒向他。
就算抛出了此生最大的秘密也只能消除一点点偏见,人心都是肉长的,会冷也会疼。
范永宁看着萧森表情复杂。
“自从知道自己的情况之后,我一直希望你或者儿子能够帮我分担公司的业务。当时你已经接管了一小部分业务,我想等着儿子毕业就多分担给你一些,再过两年儿子也就直接到公司实习,到时候我按部就班把公司都交到他的手……”范永宁细数自己曾经对未来做过的规划,“结果儿子毕业前你就离家出走,我又要找你,又要送儿子出国,还要应付公司的业务,压力大到一个月吃胖了三十多斤……后来儿子毕业了,比起我他更亲近他的师傅,不肯接我的班只想当个设计师。”
范永宁叹气。是他们做父母的给儿子的伤害太大,才让他亲近了别人。
“但我的眼睛越来越适应不了时尚了,那些每年的流行色看得我脑袋疼。”他看向儿子无奈又欣慰,“所以后来我只好遁走钓鱼,不问业务,把工作都扔给了你。”
萧凯言这才明白范永宁越来越不务正业的原因,原来他早就不适应这个行业了。
亏他们父子能把公司撑到现在,真让人后怕。
范永宁见儿子明显信了大半,好受多了。
然后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爱了大半辈子的前妻,两人都沉默地看着对方。
他本有千百句话要说。
“罢了,罢了。走都走了。”
掰开了揉碎了说清楚了又如何?失去的时光也补不回来。
更何况人家根本不信他。
他摇摇头,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放弃了,转身走出了门。
这回萧凯言没再拦他。
父亲背影佝偻,不似从前挺拔,虽然偶尔脾气暴躁,到底是快70的人了。
想来这次的事情也够他折腾一段时间的了。
萧凯言转头对着萧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转身也走了。
现在,他也要去干正事了。
不指望别人,自己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