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齐礼没有将手机带在身上,工作时间他不喜欢被琐事打扰,除了几次沈域的骚扰以为。
“谢医生,有病人家属找你。”小护士敲了敲谢齐礼办公室的门,轻声说道。
谢齐礼抬头应了一句:“好,我马上就来。”
说完,他合上文件夹,站起身往外走。
“谢医生,您慢点。”小护士跟着他的脚步跑了出去。
谢齐礼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扫过她胸牌上的字,眉宇间浮现出温柔的色彩。
小护士脸颊绯红,紧张得双腿发软。
谢齐礼走到病房门口,推开了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齐桓和齐母都守在谢父的病床前面,齐母哭红了双眼,齐桓的表情严肃。
听到推门的响声后,齐桓转过身来,他的目光落在谢齐礼的脸上,语气冰冷:“谢医生,我父亲的检测报告单在哪儿?”
谢父的神经细胞已经被齐家母子摧残的不行了,几乎濒临崩溃的状态,还没有被整死都已经是万幸了。
只是现在谢父的情况,可不能如他们所愿,来签遗产协议了。
谢齐礼看着他,目光平淡,没有任何波澜,说道:“齐先生,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再强调一遍,令尊的情况很糟糕,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治疗他了。”
齐桓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说道:“谢医生,我希望你能够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
谢齐礼的脸色微凝,缓缓吐出四个字:“抱歉。”
“谢医生!你难道就不怕我让媒体封杀你吗!”齐桓压抑着满腔的怒火,低吼出声。
“齐先生,请你尊重我的职责,我是医生,我的首要职责是救死扶伤,而不是被人威胁。”谢齐礼毫无畏惧地直视他,说道,“齐先生若是执意要用媒体来威胁我,尽管随意便是。”
谢齐礼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齐先生,恕我直言。令尊现在这种情况,与其让他白费力气等待着死亡降临,不如好好享受生命剩余的时光吧。”
齐桓握紧了拳头,眼眸中迸射出阴狠毒辣的寒芒。
“齐先生,请你注意自己的形象,毕竟我只是个医生罢了。”
谢齐礼说完,上前几步,准备给谢父在做一次检查,回头又对齐家母子说道:“请你们回避一下吧,我需要给谢先生做一个检查。”
齐桓看着谢齐礼,脚上的步子没有动,最后还是齐母拉着他出了病房。
谢齐礼在他们离开后,开始给谢父做检查。
谢齐礼检查完后,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却听见病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谢父突然开口叫住了他:“谢医生,等等。”
谢父的声音嘶哑仿佛风箱拉扯般难听,但是谢齐礼却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谢父。
他的面容苍老,脸色蜡黄,微长的黑白相交头发凌乱地披散在枕头上。
谢齐礼看着他,静静地等待着谢父的下文。
谢父睁开眼睛看着他,嘴唇蠕动了一阵后,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喉咙里传出沙哑的声音,却没能说出半个字。
谢父的眼睛混浊,眼珠转动得异常艰难,盯着天花板,眼角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你……有没有……恨我。”谢父艰难地问道,声音嘶哑破碎,让人分辨不清他究竟说的是什么。
可谢齐礼听清了,他沉默了两秒,然后开口道:“不恨。”
谢齐礼和谢母长得很像,让谢父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从一开始就认出来了他。
谢父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滴答落在了洁净的病床上,晕染出了一片水渍。
“……你……”
谢齐礼弯腰抽出一张放在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面的纸,抽出一张纸递给了谢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