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竟然能颤抖着双手接过了谢齐礼手中的纸巾。

谢齐礼垂着眼眸，看着谢父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痕。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像一潭深水，“因为你的一切都受到了报应，就像现在。”

“……咳咳咳。”谢父剧烈咳嗽着，眼角留下了两条泪痕。

“……对不起。”

谢父的眼泪越流越凶，他的呼吸急促，眼皮耷拉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失去意识了一般。

“对不起，当初……对不起。”谢父喘息着，他的声音嘶哑而模糊，“我……”

“对不起什么？”

“……。”谢父的眼球凸出，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示着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既然没有什么事了，我就离开了。”谢齐礼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谢父想要抓住他的衣服，说道：“你是个好孩子，爸爸……对……对不起……你和你的母亲。”

谢齐礼听到了谢父提起母亲，眼眸中闪过悲哀和愤怒。他抿了抿唇，冷冷地笑了笑，说道：“谢先生真会开玩笑。我妈早就已经去世，怎么可能还活在人世呢？你这道歉，还是亲自给她吧。”

“她真的……”谢父伸出干枯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病床边的谢齐礼，透过谢齐礼看着远处，眼底充满了思念。

谢齐礼冷漠地移开了眼神，说道：“你别忘了，是谁害死了她。”

“我……我……”谢父的眼角沁出泪珠，他努力地抬高脑袋，试图将那些泪水逼回去。

他想起了以前美丽善良的妻子，曾经在他耳畔温柔地说着话，她说她爱他，他也爱着她。

谢父怔愣了半晌，突然哭了起来，声音隐忍。

他的眼眶通红，浑身都在颤抖。

谢齐礼站定了脚步，看着了谢父的样子，眼神冷漠如雪山顶的皑皑积雪，没有一丝感情。

将死之人，不必在意。

谢齐礼收敛起了表情，恢复成了刚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既然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谢齐礼转身正要离开，突然听到背后传来谢父的声音：“小礼……”

谢齐礼的背脊瞬间僵硬了，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松懈了下来。

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谢父，语气平静地开口道：“谢先生，还有事吗？”

谢父看着谢齐礼，他的眼底带着眷恋，“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我欠了你们母子俩太多。你妈……”

谢父顿了顿，叹息一声说道：“是我害死了她。”

谢齐礼看着谢父，不置一词，他不想跟他讨论任何关于谢母的事情。

“我知道……你怨我，怪我。”谢父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

虽然谢齐礼说是不恨谢父，但是谢父并这样认为。

谢齐礼的眉毛皱了起来，心底泛起一股恶心感。

“谢先生，我和你没有丝毫关系，我也说过，对你，我没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