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白天不用在学校里面见到付逸杨,不然我甚至不敢和他说话,一想到那个场面还是会全身发麻。
为什么要做那么毫无预兆的事?
细想一番,也不算完全没有征兆,只是我自己太迟钝了,不然不会让他得逞的!
回教室的路上,我一直晃神思考,走过教室门口都不知道,还是走在后面的顾俊宁探出手把我拉回教室门口,我才反应过来。
他甚至没觉得惊讶,似乎我会神游到这般境地是他意料之中并习以为常的。
我捏着手里的面包,仰头尴尬一笑,对于丢不丢人这种事我已经不在乎了。
学校开始上晚自习之后,我们练习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只能丧心病狂地占用午休时间,连慢悠悠吃饭的日子都变成了奢望。
舞台剧和舞蹈之类的节目,有个场地就能练习,我们这种需要乐器的,只能去体育馆。
在食堂买完午餐之后,本来要去体院馆排练,但突然开始闪电打雷,虽然这个季节的天都是阴沉沉的,但是倏忽来一场短促的倾盆大雨还是始料未及。
走廊都飘湿大半,地面格外滑。
拉成透明细线的大点雨滴,垂直溅落,时有风吹,再左右叨扰旁物,打伞也没用,除了脑袋,都能淋湿。
仅存的树叶也被打得沙沙作响,节奏轻快,似愉快的交响乐。
常绿阔叶林就是抗风吹雨淋,雨后放晴,顶多遍地落叶枯枝,不会就此一蹶不振,败于寒冬前夕。
去练习的原定计划,只能作罢,今天可以睡个午觉了,昨晚被扰乱心神,假寐似的半梦半醒,甚是折磨。
没一会儿萧枫也来了,知道下雨我们去不了排练,来找顾俊宁的人中属他最积极。
萧枫又坐在姚莉座位上和我们闲聊,我们还在讨论着最近的练习进度,这时姚莉也买了吃的回来,场面有些尴尬。
萧枫倒是自然地坐到我前面张昔昔同学的位置上,他为了和顾俊宁面对面讲话也是拼了。
也只能这么理解了。
我轻瞥了一眼,见姚莉坐下之后,倏忽想起来,姚莉不是……喜欢萧枫吗?
一旦知道真相,就开始不自觉地注意他们的互动或者眼神,这就是暗探独家八卦的乐趣吧,尽管我知道什么都磕只会害了我。
姚莉也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我回以放心的眼神。
但顾俊宁却不知情,开始和萧枫扯起闲话。
“周末,你人去哪了?电话都不接。”
“去冰雪世界玩了,没看手机。”萧枫答得不假思索。
果然是一群重色轻友的家伙,但是我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去约会?”顾俊宁更是问的直白,两人不愧是好朋友。
而完全能洞悉真相的我只能震惊地侧目瞥了一眼姚莉,她揪着面包送到嘴里,低头看书,看不清眼眸是否折射异样的光芒。
“想去吗?下次带上你这个单身狗。”
萧枫没有直接回答,但不言而喻,甚至还不忘戏弄挖苦一下自己的好兄弟。
说完还看了我一眼,他怎么还在拉郎,我不理解。
顾俊宁听完就皱眉回绝,“别了,我可不当电灯泡。”
确实,吃亏上当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的都是小脑不健全。
后来又说了一会,我瞥眼,却见姚莉铺展的书一页未翻。
萧枫讲起遇到了钟彤,她说是去见朋友。
顾俊宁听罢也没多问,我倒是知道钟彤是邵小羽的朋友,和他熟络与否,我就不太清楚了。
但所谓的见朋友,难不成是去找池汐泽?
不然也不会和萧枫遇上,那片区域还是挺大的,但冰雪世界就那么一个。
可是,就算他们真的在一起了,难道不应该是池汐泽来找她吗?
女孩子一个人跑那么远,还是不建议的,特别是钟彤这么漂亮的。
但我也没多问,毕竟与我关系真没那么密切,多嘴只会惹来萧枫的咄咄追问。
教室里,人逐渐多起来,萧枫也准备回自己教室,这时姚莉才抬头看了一眼。
顾俊宁则提醒他拿衣服,他刚进来的时候随手放在姚莉座位的椅背上了。
“不好意思,我拿下衣服。”
“没……没事。”
姚莉有些紧张地站起来,让他拿走椅背上的衣服,最后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
我有些惆怅,我想暗恋是痛苦的,特别是眼睁睁看着他去爱别人。
那种释怀不了,又无解的时刻,一次次凌迟心脏。
虽然我没有认认真真地暗恋过谁,但仍能对这般酸梅味的暗恋有所共情。
我习惯性想很多,自己的事,别人的事,就算无解,也总要在脑袋里过一遍。
晚自习放学之后,付逸杨照常在前门等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有这个闲心,从他们的后门绕到我们前门来等我的,但他喜欢,就随他吧。
不过今天似乎有些反常,之前走到人少的地方时,他就会拽出我放在衣服口袋里面的手,不论哪一只,全凭他顺手。
但今天他没有主动牵我的手,居然有点不习惯,不过我也没多想,只觉得他开窍了,毕竟冬天和夏天都不适合牵手。
这么冷的天气,我可不想把手放在外面,就算被握着,也有捂不严实的地方。
发呆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他倒是眼疾手快地过来拉我,但我走的比较慢,离他有点远,他抓了两下都没捞到我。
索性两只手来扶我,因为衣服穿的厚,动作稍微大了点也没多少感觉。
我站稳之后,抽手的动作似乎碰到了什么伤口,他眉梢紧蹙,疼的咧嘴。
“怎么了?”
我没敢再动,等着他回应。
他默默抽回手,没给我看,“没事,就手指被开水烫了一下。”
“我看看。”
我直接从他兜里拽出来,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尖端都有被烫之后的水泡。
很大一块,我只是看到都疼,更不敢想被烫到的那一刻有多难受。
“怎么弄的?”
“晚上口渴,倒热水的时候没开灯,不小心弄到了。”
他语气依然平淡,好像受伤的不是他。
我抬眉睨他,“怎么不说?”
“怕你嫌弃它笨,以后就不牵了。”
他说的一本正经,一点不像在开玩笑。
“笨的是你自己,和手指有什么关系。”
我嗔怪地回怼,顺势捞起另一只手翻着看了看。
最近一直在练习吉他,指尖都磨出老茧了。
现在这个情况,这段时间估计都不能练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