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逸杨垂眸看我,语气幽怨,“就不能说点安慰的话…”
这个时候知道委屈了,刚开始不是还想瞒着我吗?
“擦药没?”
我也不和他杠,该关心的时候,还是那么没有情理就太刻薄了。
“擦了,没用。”
“我家应该有这种药,明天给你拿。”
因为父母职业的原因,家里有很多外用的药,一般都是分好类的,药效都不错。
付逸杨语气轻快,“等会直接去你家拿,不行吗?”
但他一脸坏笑的模样,很明显是在盘算什么我不允许的事。
“不行!”
我猛吸一口气,想起他最近的罪恶行径,绝对不能再给这家伙创造有利条件。
“为什么!”
他语气有些气愤,配上有些不服气的表情,显得格外幼稚,像个小孩子。
确实是我小时候爱一起玩的那种帅小孩。
我犹豫着措辞解释,“就是……要找很久,就算找到,也可能已经过期了,所以明天再给你。”
我当然不会实话实说,那不是正中他下怀。
“也行,今天要早点回家,因为手指的缘故,写作业速度极慢。”
说着,付逸杨抬起他的右手,端详片刻,眼眸里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垂眸小声嘀咕,“那就好。”
他捕捉到一些字眼,拉过我的手腕就开始追问,“什么好?”
“没没没,快走吧。”
我低着头,一个劲往前面走,穿过明亮的主路,就到了第一次遇到的那个地方。
我盯着那个井盖看了几秒,付逸杨就来到我身侧了,我仰头望他,并不想说什么,他也似心照不宣一般,揉了揉我的头,推着我继续走。
如果那天,我们没有在这里提前遇到,缘分会引导我们以何种方式重逢呢?
对于这种永远未知的问题,我异常着迷。
回到家,我书包都没放下,把落灰的急救箱搬出来仔细找着。
药膏是有,但已经过期了,顺带检查了其他药,发现好多都临近过期。
这药箱在我手里形同虚设,关键时刻,没几种药还能用。
只能明天照着盒子重新买一盒给他,能出现在我家的药,效果应该都不错。
第二天中午练习的时候,钟彤请假没来,说是受凉感冒,嗓子哑了,过来也练习不了。
受凉感冒的话,就不得不联想到她是不是也去冰雪世界。
但是我们这片区域,有没有冰雪世界,我还真不清楚,甚至连这边比较大型的游玩场所有那些都不知道。
顷刻间,四人乐队,两人受伤,陷入一种多灾多难的状况。
希望只是好事多磨。
但已经在担心自己会不会也出点什么问题了。
虽然当初是真不愿意参加,但现在已经牺牲那么多午休时间和精力练习,临近关头,要是真出点小意外,不能上场,那还是很遗憾的。
只要我的手没折,应该都不会出问题。
幸好离艺术节还有点时间,应该能等到他们痊愈。
现在就只能顾俊宁我俩排练,但付逸杨也没走,坐在旁边看我们练习。
我全神贯注的时候,也没注意他在干什么,停下来的时候,才看到他看着我这边慌神发呆。
他在思考什么呢?
对了,我口袋里的药膏还没给他。
是等顾俊宁走了,还是等会直接悄悄塞给他。
我就担心,他旁若无人的和我谈话互怼。
有熟人在,我是真做不到脸不红心不跳,一点不害臊。
我眼神示意他过来拿药膏,他起身走过来的时候,顾俊宁刚好回头和我说话。
“你那个……”
话没说完,他就瞟了一眼走到我旁边的付逸杨,没再继续。
我把药膏藏在身后,假装无事地回问,“怎么了?”
他应该是要说哪里需要修改,不知道是不是我走神了,所以没打对。
毕竟他也是会架子鼓的,一听就能听出来哪里有错误或者不够好的地方。
“没事,你们先说。”
他转回头,没再看。
付逸杨也没说什么,接过我的药膏,揉了揉我的头就先走了。
我和顾俊宁还得再练习一会,中午都过来了,就这样回去,未免太浪费机会。
突然想起来,付逸杨的搜索记录里面是不是有“如何正确对待情敌?”这条。
也不知道他从那个词条的答案里面学到什么有用的办法没。
顾俊宁倒是问过我关于付逸杨的事,甚至在我和他都没在一起的时候,就问过我和付逸杨是什么关系。
我不记得怎么回复的,但那个时候,确实没什么关系。
那付逸杨认为的情敌是顾俊宁,还是其他?
果然,还是情敌多一点好,这样没有固定的目标,反倒是没那么多烦恼。
谁爱喜欢付逸杨,就喜欢好了,我是真没精力去管那些。
这点问题,对方都处理不好,也别指望能长长久久。
但面对已经说明挑明的顾俊宁,我从之前的极力拒绝避嫌到如今有些惭愧和过意不去。
明恋比暗恋要更难过的点在于,世人皆知此人心意,但事情就是那般不如人意。
我不想在他面前表现的和付逸杨有多亲昵,甚至十分想减少三人见面,或者是我与他见面的机会,但现在这个情况下,几乎是做不到的。
也不是想留有余地,给他希望,只是他都在慢慢放下了,何必再这样刺激伤害,给他点时间,缓缓放下,静静过渡,便是仁慈。
我一向崇尚低调,这样对自己是一种保护,对一些必要的人也是一种关怀。
同时也尊重世界的多样性,对别人的正常恋爱分享投以欣赏和祝福,不是只有低调才是正解。
没有特殊目的的人,才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生活,也不会拘泥于别人设定好的条条框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