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柏在医院住到第三天时就嚷着想要洗澡了。
阮酥自然不同意。
洗什么洗。
“脏点更健康,角质层能更好保护你新长的皮肉。”阮酥一边写作业一边胡说八道。
“你不给我洗,我就从这边的窗户跳下去。”齐柏抢走她的笔,一脸无赖的大爷样。
阮酥懒懒抬眼:“幼不幼稚?”
“不幼稚。”
齐柏用受伤最轻的那只手转从阮酥手里抢来的笔。
一只半长不短的铅笔在齐柏的手上像是有生命了似的,蹦蹦跳跳,灵活极了。
“想学?”齐柏注意到阮酥投来羡慕的眼神,嘴角勾了勾。
阮酥:“不学。”
齐柏原本准备好拿出来摆条件的话咽在了嗓子里。
用手里的笔戳了戳阮酥的背:“我都臭了,你闻闻。”
阮酥被戳地脾气都没了,恨不得拿出书包里的钢笔对着这个男人甩他一脸。
“你这才好几天啊,洗什么澡,万一发炎了怎么办。”
这时候的阮酥简直就像是教训自己不听话弟弟的姐姐。
也不知道是齐柏的身体素质太好,还是当时给他灌下去的营养液效果太佳,现在的齐柏有些过分活跃了。
就连医生和换药的护士都说齐柏的恢复地很快。
但是恢复地再快,这时候也不能洗澡啊。
“不能忍一忍?”阮酥看着被她说完就靠着病床,低着头百无聊赖玩笔的男人,心里软了软。
齐柏可怜巴巴:“不舒服。”
阮酥想了想办法,开口:“你身上的伤处到处都是,洗澡应该不可能了,我问一问医生能不能给你洗个头行不?”
齐柏眼神一亮:“真的?”
阮酥好笑:“假的!”
怎么和个小孩似的。
不过,说到底,齐柏现在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罢了。
阮酥出去找医生,医生很好说话地过来看了看,顺便给齐柏又检查了一遍:“大小伙子身体好,恢复地好。”
齐柏:“我能洗澡?”
医生摇头:“不能。”
阮酥瞪了齐柏一眼,问:“医生,他能洗头吗?”
医生这次点头了:“这个可以,只要有人帮他洗,其他地方最好不要沾上水就可以了。”
等医生走后,齐柏得意洋洋地看着她。
“酥酥,帮二哥把赵钱他们喊过来,老子要洗头。”
阮酥正在捞袖子,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我这个大活人在这里,喊他们来干什么。帮你洗头这件简单的事情,我就能做。”
不就是洗头,还把赵钱他们喊来,也太小题大做了。
齐柏愣了一下:“你帮我洗?”
阮酥:“对,我帮你洗。”
然而刚刚嚷嚷着要洗澡要洗头的男人这会立马安分地躺了回去,安静如花地温柔道:“不了吧,酥酥。这种事情就不劳烦你了,我现在也没有那么想洗头了。”
阮酥捞好袖子做了个热身运动,没理他,径直走了出去,端回来两水瓶热水。
医院里有专门烧热水的地方,一分钱一瓶,还可以租水瓶,得抵押五毛钱。
阮酥拿了两个,花了两分,抵了一元钱。
然后又拿来一高一低两个凳子和一个盆子,就放在窗边阳光照下的位置。
“二哥,过来洗头。”
齐柏:所以我刚刚的拒绝无效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