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近了,知子莫若母,哪怕齐柏化成灰,齐母也认得出。
这不就是她那个逆子吗?!
齐柏也看见齐母了,刚要喊一声妈,看见齐母手里攥着的扫帚,一声妈弱弱地低了下来。
齐母冷笑:“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我可是什么乞丐的妈,别在我家要饭,远点去。”
齐柏脸一僵,妈的攻击力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低。
阮酥:“妈,这是二哥。”
齐母:我还能不知道是他吗?
好在沈棠打破了此时的尴尬:“齐婶子,我先回去了。”
齐母连忙邀请:“在婶子我这里吃顿饭再走吧。”
沈棠拒绝了:“我和知青舍的人约好了,齐婶子,下次吧。”
又意有所指地说:“我看今天齐婶子应该有事情处理,我还是下次打扰了。”
“那行,下次来吃饭,婶子给你做大棒骨吃。”
等沈棠一走,齐母看着齐柏一身乞丐装,冷哼一声:“进来吧。”
几人进了堂屋。
齐母:“酥酥,你去把酱油放到厨房里吧。”
阮酥给了齐柏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利索地转身走了。
“跪下!”齐母。
齐柏啪地跪下,不带一丝一毫地犹豫。
齐母闭了闭眼睛,叫齐父把堂屋里放的鸡毛掸子拿过来。
齐父犹豫了一下,对上齐柏微微点头的动作。
齐柏:爸,去拿吧。
齐父隔着空气指了指他:活该!
拿到鸡毛掸子的齐母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对着齐柏的后背啪啪啪地打了起来。
打了足足几乎上百下,齐母才手酸地停下。
在这期间,齐柏一声都没有哼。
只是前面还睁着眼睛看着地面,到了后面已经是闭着眼睛,满脑门的冷汗了。
齐母打完,把鸡毛掸子扔在地上:“你长大了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你了。我也知道你翅膀硬了,不会认错。但是,老二,妈告诉你,老娘打儿子也是天经地义!”
说完,齐母潇洒离开。
齐松上前想要扶起齐柏被齐柏挥手拒绝:“不用了,我可以。”
齐松见他这么逞强,嘲讽:“二哥这么厉害怎么还乖乖挨打?”
齐柏:“我妈打我,天经地义。”
齐松看着齐柏回房的背影,气地直骂:“犟种!”
晚上,齐柏的屋子还亮着。
一个身影偷偷摸摸地靠近,推了推门,见门没锁,立马推门而入,反手将门关上。
齐柏声音似笑非笑:“我有这么见不得人?”
阮酥翻了个白眼:“是我见不得人?”
齐柏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不好好睡觉,过来干什么?”
“来做好人好事呗。”阮酥晃了晃手里的药膏。
这可是她花了好几次抽奖的机会,终于抽中的药膏。
“不用了,我挺好的,不用上什么药。”说着,齐柏站起来走上床,直接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看女流氓的眼神。
“躲什么躲!我又不会吃人!”阮酥生气地叉腰。
她是这么温柔漂亮可爱贤淑大方······(省略一万个形容词)的女孩!
齐柏心里嘀咕:你可比吃人的母夜叉可怕多了。
阮酥见他这么躲她,心里好笑,难不成齐柏是害羞了?
可是之前她又不是没有看见过。
好啊,不出来!
阮酥笑着,眼里满是危险的光芒。
漫不经心地走上前,伸出两只罪恶的手,直接抓起被子一把掀开。
齐柏捂着胸口,一脸良家少夫的模样。
阮酥呵呵一声:“快点把衣服脱了,省的我亲自动手。”
齐柏代表广大男性同胞指责唾弃她:“女流氓。”
阮酥:“彼此彼此。”
齐柏扬眉:“我又没闯进你房间里叫你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泼什么脏水呢。”
阮酥理直气壮:“我是女流氓,你就是小混混。”
齐柏泄气了,算了,他是说不过她了。
“快脱。”
阮酥着急地催促着。
“来了来了。”齐柏慢条斯理地解开衣服的扣子。
阮酥:“快点。”
齐柏翻了个白眼:“急什么,我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
两人的对话,不知情的人还不知道以为什么呢。
等齐柏磨磨蹭蹭地将外衣都脱掉,露出上身,阮酥总算看清楚了齐柏所受的伤。
齐母虽然是用鸡毛掸子打的,但是这时候的鸡毛掸子的柄杆都是用特殊技巧将硬藤缠起来的柄杆,又硬又韧。
哪怕是当时齐柏隔着衣服打,后背也被打地伤痕累累,血肉模糊了,只是没有那么深,更多的是破皮的黑紫。
但这是这样,才是说不清的狰狞恐怖。
“很可怕?”齐柏见阮酥看了好一会都不说话,以为她被吓到了,连忙要合上衣服。
之前他自己懒得看,疼是疼,但是睡觉养养就好了。
这会倒是有些后悔没有提前看看了。
一个小破丫头,哪里看过这种场面,指不定害怕到了,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别动。”阮酥硬着声音,指尖轻拍开齐柏要穿衣服的手。
“我给你上药,应该很快就好了。”阮酥的声音淡淡地在他背后响起,不重不轻,平平淡淡的。
齐柏琢磨了一下,应该没有吓到,便干脆趴在床上,方便阮酥帮他上药。
炕床上,花开富贵的被子被团放在一旁,昏黄的灯光下,两道影子亲密地相叠。
浅麦色的后背宽大结实,凝结的血痂紫痕,隐隐带着一股子原始的野性。
白嫩细白的指尖沾上淡绿色的膏药,轻轻缓缓触碰在伤痕之上,慢慢涂抹均匀。
药膏的清凉瞬间弥漫,空气中是淡淡的茶苦香。
本来放松地放置在枕头上的宽大手掌难耐似的抓了抓,崩出手背上突起的青筋。
喉结上下滚了滚,齐柏闭了闭眼睛,干脆转头将脸对着墙的那面。
声音嗡里嗡气:“这是什么药膏?味道这么奇怪?”
香成这样,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正经的治伤药膏。
阮酥动作不停,张口就来:“腐蚀化尸膏,出门在外,毁尸灭迹,必备良药。”
枕头里的齐柏半晌憋出一句话:“你好毒。”
阮酥冷笑一声,像个断情绝爱的灭绝师太:“对呀,你难道不知道,最毒妇人心吗?”
枕头上,男人的手默默举起了一个大拇指。
牛!
阮酥给齐柏涂好药就离开了。
刚关好门,转身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齐母。
阮酥下意识解释:“妈,我是来······”
齐母没有多想,只是一脸复杂地问:“你二哥后背是不是很严重?”
阮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妈,二哥没有怪你。”
齐母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手里的药膏递给了阮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