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酥看着手里的药膏,又看了看天:这是默认我来当抹药使者吗?
第二天,元旦。
元旦,是世界上大部分国家的“新年”。
元,谓之始。
元旦是初始之日的意思。
在元旦这一天,每个人都需要吃一枚圆溜溜的鸡子,也就是鸡蛋,另外就是必备的年糕和麦芽糖。
最最重要的就是必须放爆竹。
今天是过节,元旦又讲究一个重新开始,重新做人,过往的纷纷扰扰、摩擦争执在这一天都安安静静地消失了。
阮酥拿着一个爆竹敦,小心地放在院子里,她想为自己放一敦爆竹,算是为自己庆祝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元旦。
选好心仪的爆竹,但是拿着根香却找不着火柴去哪里了。
根香是求神拜佛的那种很长的条状香,比较适合阮酥这种又菜又爱玩地放胆子去点爆竹。
“妈,家里的火柴在哪里?”
家里的东西找不到,第一个喊的就是妈。
齐母:“厨房里没有吗?”
阮酥:“没有,是空的。”
齐母:“那你去堂屋里的抽屉里翻一翻。”
阮酥:“好~”
火柴盒没找到,但是找到了一个不学好的。
“齐柏,你竟然在偷偷抽烟!”
微微呛人的烟草烟雾中,模糊视线中的男人低垂着眉眼,听到动静,抬眼看了过来,眼里还是万籁俱寂的幽深和黑洞。
阮酥一时愣住了。
齐柏见是她,眉头微动,伸手将面前的烟雾挥了挥。
“不经常抽。”
阮酥张了张口;“抽烟对身体不好。”
作为一个能被写进书里的反派,抽烟喝酒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齐柏抽烟的样子。
“小屁孩,抽烟能促进伤口痊愈知道吗?”齐柏习惯性地露出一抹坏意的笑。
阮酥一言难尽:“我知道会肺癌。”
齐柏:······
手指微不可闻间轻轻抖了抖。
“咳、你来干什么?刚刚看你翻来翻去的,你要拆家啊。”齐柏说着,下意识将手抬起,想到什么,又状若无事地放下来。
“二哥,我在找火柴,你知道家里的火柴在哪里吗?”
齐柏摇摇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阮酥期待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沮丧麻木,也是,齐柏怎么会知道呢,她真是问错人了。
等等!
“你的烟怎么点的?”
齐柏:“厨房里的火柴,我划拉了好几根才点出来火,好像有点潮了。”
阮酥抽了抽嘴角,怪不得里面还是空的。
既然找不到火柴,那别的东西也不是不行。
阮酥若有所思,然后拉起齐柏往外走:“二哥,帮我个忙。”
齐柏一点也没有反抗地被拉出去:“帮什么忙?”
阮酥走到墙角拿来根香举起到齐柏面前,满脸的期待:“二哥,你帮我把这个香给点起来?”
看着杵在自己面前的香,齐柏一脸古怪:“你想拜谁?”
阮酥跺脚:“你给不给我点!”
齐柏眼里流露出一丝无奈:“点点点,小祖宗。”
指腹捻着半只燃烧中的香烟,慢慢凑近那条细细的根烟,不一会,根烟顶端冒出红色的火星子,又过了一会儿,一股子焚香味寥寥升起。
焚香味夹杂在烟味之中,如清规戒律中半卷入了红尘凡世的念。
两缕截然不同的烟雾互相排斥、交缠、盘旋,最后融为一体,又同消散与天地之间。
阮酥举着点好的香,青烟廖雾间笑地眉目如画:“我去点爆竹了,你这个伤患离远点。”
“行,去吧。”齐柏懒懒地应了一声,但是也没有走远,就靠着门,看着阮酥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敦爆竹。
明明还没有点,就已经吓成这样了。
“胆小鬼。”他含笑低声,眼里却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深情。
阮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走到离那敦爆竹还剩下半米时,神色凝重地伸出自己手中已经燃了一半的香,将正燃烧地顶端对上爆竹的引线。
瞬间,引线被点燃了。
阮酥更像是自己被点燃了,转头回也不回地往屋子里跑去。
引线燃烧结束。
“砰!”
她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那人捂着她的耳朵,亲昵地凑到她的耳边,声音磁性火热。
“元旦快乐,小姑娘。”
元旦快乐。
······
国人对于过节最诚恳地祝贺方法便是大吃大喝几顿。
在过完元旦的一个星期后,齐柏又要走了,
齐父齐母没有阻拦,只是一家人亲自把齐柏送到了车站,哪怕已经身怀六甲的陆圆也没有缺席,她被齐石扶着,另一只手牵着陆山。
齐石已经处理好部队的事情回来了,转业的事情可能还要等再过一段时间,等着被安排。
唯一可惜的事便是没有赶上和一家人过元旦。
不过,今后回来了,也不会缺席以后的元旦了。
齐柏收起了混不吝的模样,十分正经地道:“大哥、小三,好好照顾爸妈。”
齐石拍了拍齐柏的肩膀,叫他安心。
齐松笑着:“二哥,我会照顾好家里的每一个人的。”
齐柏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复又忍不住笑了笑:“照顾好家里人。”
齐松收起笑容:“知道了,二哥。”
对着陆圆说辛苦了,对着陆山说好好学习,南方那边有很多练习册,他会给陆山寄的。
陆圆笑着点头,陆山绷着小脸,冷冰冰地说了一声谢谢二叔。
“爸妈,我等会就走了。”
齐父和齐石不愧是父子,做出一样的拍肩动作。
齐母只说了一句:“你要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以后就别当我儿子了。”
齐柏好笑地点点头。
最后是——
“酥酥,叫声二哥听听。”
阮酥乖乖地喊了一声:“二哥。”
齐柏握了握拳头,忍住将人拥入怀里的想法。
声音有些干巴巴:“二哥会想你的,会记得给你带礼物。”
阮酥突然道:“那答案呢?”
齐柏愣了一下,恰好车子要开,有人催促了。
他拿起行礼,趁机揉了揉她的脑袋。
“下次见面保证告诉你。”
随后,转身跑上车。
齐母疑惑地问:“酥酥,什么答案?”
阮酥理着有些乱了的发丝,笑眯眯地道:“妈,没什么,我大概已经知道了。”
齐母摇摇头:“你们这些孩子啊,都有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