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梁雪的一番暗示在前,场上的人看过诗集之后,都对宁娇起了怀疑。
尤其是,那本诗集上更是明明白白标注了,此诗乃是一个叫“黄巢”的人写的,和宁娇听着就没有什么关系!
王小姐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微抬了一下眼睛,瞥着宁娇,冷漠问道:
“宁小姐,这诗...真是你自己作的吗?”
宁娇还想抵赖一番,此时除了梁雪拿出来的一本破诗集,根本没有别人知道这首诗的情况。
说不定...她们就是在诈自己的呢!
宁娇定了定神,面上丝毫不改色,直视着王小姐审视的目光,说道:
“自然是我做的,那还有假。”
王小姐微微一笑,诗集作为出版物,刊印、印刷、校对都有时间,到底是不是宁娇所作,其实一查便知。
她若是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黄巢也就罢了,或者坦白自己盗用了她人的诗句,但宁娇偏偏选择了最死鸭子嘴硬的一种办法!
王小姐冷冷一笑,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欺世盗名之人了!既然宁娇不承认,那就问到她说实话为止!
王小姐没有再看宁娇,而是看向梁雪,面色也和气了许多,轻柔问道:
“梁小姐,这书你是从哪儿来的?”
梁雪大大方方说道:
“从老家带来的啊,我老家那边开了个书局,还免费让贫寒学子读书,只要花上三文钱还能抄书。”
“我有一次路过,被里面的盛况所吸引,就进去转了转,见这本书被翻得最多,就买了回来...偶尔自己也翻翻看。”
王小姐点点头,但随即又问道:
“既然你说那书局人来人往,热闹得很,那这么流行的诗集,宁小姐从来不曾听说过?”
王小姐举起手中的那本《杂诗全书》对着宁娇问道:
“宁小姐,你可曾听过或者见过这本书?”
宁娇正想推脱呢,当即干脆利落否认道:
“我当然没见过,因此也纳闷,为什么都要说我剽窃,这明明是我辛辛苦苦写的!”
梁雪像是预料到宁娇接下来的说辞,顺溜地在她说完的时候就补充道:
“宁小姐自然是不会知道的,因为那书局都是些穷苦书生在看书,宁小姐嫌弃那些书生粗鄙,自然是不会上门的。”
宁娇被梁雪说得噎了一下,她的确没关注城中书局的情况,那里穷人 太多,就算结识交友,也不应该去那种地方。
不仅对自己没有帮助,说不定还会成为拖累!
因此宁娇对那种地方一向是嗤之以鼻的,甚至从没关注过书局那边的情况。
如今被梁雪干脆利落地指出来,宁娇虽然脸上挂不住,但却并没有否认,这正好也作证,自己的确没有看过这本诗集,又谈何抄袭?
让宁娇没想到的是,梁雪为了说明她不去那些地方,竟然举例子!
“你们有所不知,当初这宁小姐逛青楼的时候,竟然还对着鸨夫和里面的小馆义正言辞说他们都是些腌臜之人!”
梁雪喘了口气,继续慷慨激昂说道:
“你们说说这叫什么?这不是要饭还嫌饭馊嘛!你要真是正值洁净之人,哪儿会天天往那种地方跑,还为了竞争头牌出价千金呢!”
此话一出,场上的各位小姐又是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宁娇,这个时代去青楼并不是什么污点。
但像宁娇这样惯爱给自己立牌坊的,她们真的还没怎么见到过!
宁娇慌乱了片刻,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这只能算行为不当,但并不是什么话柄。
如今她要赶紧趁热打铁,将抄袭的帽子摘下来,才能确保自己的名声不会在京城之中一落千丈!
宁娇定了定心神,淡定开口说道:
“我只不过风流了一些,犯了女人都会犯的错误,梁小姐大可不必拿此事做文章。但诗的事情,我宁某可以无愧放言,绝对是我自己所作!”
事情似乎已经陷入了僵局,但梁雪并不慌乱,对着王小姐一拱手,认真说道:
“王小姐,黄巢此人,据传正是淮城人氏,我们将她请来京城,与宁小姐略一对峙,事情的真相便可水落石出。”
“梁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
事已至此,已经由不得宁娇反对,事实上,诗作者是谁并不重要,那首诗气势足够,但并不一定会被上层所喜。
就算真的原作者来了,也没办法获取更多的名声和利益。
但眼下有现成的热闹可看,而且事端还是在自己筹办的宴会上发生的,王小姐面子上无论如何也要过得去些:
“好,那就劳梁小姐着人将黄巢请来。至于是真是假,等黄巢进京之后再论。”
诗会已经被搅和成了这个样子,哪怕勉强办下去,众人只怕也没心思继续下去了,王武安见状,直接宣布了结束。
梁雪自然是跟其他的名门贵女们一起离开,宁娇目前还挤不进她们的圈子,本想在诗会上一鸣惊人,结果却落得这个尴尬的局面。
宁娇眼神阴暗地朝梁雪的方向瞥了两眼,很快将视线移开,面上若无其事地和她人拱手道别。
但因为抄袭的嫌疑,其他人对她都有些不冷不热,并不想因为一个抄袭嫌疑人而搭上自己的名声。
宁娇面色郁郁地离开了湖心的亭子,内心还在犹疑不定,据她了解,这个世界是肯定没有黄巢的!
别说没有,那些着名的诗人也同样没有半点踪迹,就连祖籍都不存在!
毕竟这个时代以女子为尊,男子都根本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还是她和宁墨开办的书局给了男子专门开辟了一个阅读的书室。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诗人怎么还可能出现!
那梁雪先前说的黄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宁娇决定回去之后,就花钱托人查查,如果能查出线索,自己也好有所应对。
但宁娇没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