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护卫们思考了一会儿，“好像是有来过一次。”

“只是之前一天会来好几趟，昨天却只来了一趟，而且来的时间比平常要匆忙很多。”

苏毅看着他们继续问道，“你们剩下的人在哪里？”

张珂他们这些人突然有些沉默，互相上着药的战士们也都沉默了，

“可能就......剩我们了。”

倘若不是真的绝望的话，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苏毅站起身子，面无表情。

他没有再问更多的信息，没有再问说他们知不知道怎么出去。

持剑出去，脚尖碰到了一个尸体。

苏毅止住了身子。

这个人他认识，是今年新晋的苏家护卫。

面容苍白，没有一丝的声息，显然已经魂归故里。

身旁放着一个背包，似乎是他随身带着的。

他趴在地上，死前也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像是在保护什么东西一样。

苏毅对方航的印象不是很深，却仍记得见过一次。因为他今年刚满十八岁，当时苏毅能从他的脸上仍能看到那种稚嫩的感觉。

唯一一次印象，是苏毅在巡游的时候，碰巧见过他，惊讶于他的年轻和稚嫩，于是笑着和他交谈了几句。

“叫什么？”

“殿下居然在叫我吗？我叫方航，四方的方，远航的航！”

“这么年轻就进入到了苏家阵列的麾下，有没有什么愿望？”

他笑呵呵的傻笑道，“殿下，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喝最烈的酒，骑上最快的马儿去边疆杀敌。”

“我要杀的那些邪灵倭寇再也不敢入侵西北，我要让边疆的英灵们，烈士们都记住我方航的名字。”

“告诉他们一声，我苏家边疆，后继有人！！”

当时苏毅拍了拍他的肩头，说他好志气。

旁边的老护卫们都在那里笑着，笑他的年轻气盛，方航自己也面红耳赤，显然说出自己的理想被别人听见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方航当时自己挠了挠耳朵，似乎想要证明自己，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苏毅当时笑了笑，回到了马车上，只当是名流千古都是年轻人的梦想，非常狂傲，但是人总是该有梦想的。

毕竟当时的方航，真的没有去过边疆。

恐怕真正去了边疆，面对那些杀人不眨眼甚至吃人的邪灵，心境就再也不是当时的少年心境了吧。

然而他现在却留在了这里。

永远的留在了这个地方，再也去不了边疆了。

双眼睁着，至死都没有闭上，或许他的魂魄也去了边疆，永远守护在那里。

张珂看着苏毅停在那里，注视着脚底下的尸体，喉咙有些艰涩，

“他是好男儿，大人愿意听听他的故事吗？”

背包都湿了，隔了这么久仍能闻到一股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