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郝生呵斥他道,“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懂规矩!不能因为顾二公子脾气好纵容你,你就能没规没矩的随便开玩笑!你一个小小的书童,竟然敢直呼顾二公子的名字,真是好大的胆子!还不快同顾二公子认错赔罪!!”
文书被骂的莫名其妙,他看着突然发怒的郝生,用眼神询问他在发什么疯?
回答他的是男子透着薄怒的视线,冰冷且不容置疑。
眼见郝生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文书只能抿抿唇,不情不愿的回头去跟顾晚歌赔礼道歉。
“不必了。”顾晚歌很适时的打断了文书要行礼赔罪的动作,“这么久没见,文书骤然见到我,一时高兴失态,也很正常,并非是什么大事,先生不必担心我会生气。”
“是啊!再说这周围也没有别人,不用那么拘谨!”
眼见气氛突然变得不好,江佑北也不由得出声附和。
郝生脸色这才好些,但是仍旧不高兴的训斥了文书许多,再三强调不许他再多话,以免惹得顾晚歌不快。
“虽然,我确实不喜欢上学。”顾晚歌打断了郝生的训斥,神色认真的道,“但是,病的事情,的确是真的。……如今确实好些了,但是转机……还没有寻到。”
男孩神色黯然的微微垂头。
没等江佑北出声安慰,文书便眼睛一亮,忙不迭的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我家先生试试?他以往在南陵国没教书的时候,还做过几日大夫呢!也许能帮到你也说不定!”
“文书!”
郝生不悦的皱眉呵斥他。
文书见状,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本来就是嘛……既然懂医术,为什么不试试……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嘛……”
他的小声嘟囔在郝生严厉的目光下愈发低微。
“先生竟然还在南陵国当过大夫吗?”
顾晚歌眉头微挑,好奇的看向男子。
郝生干笑两声,摆手道:“不过是生计所迫,算不得什么……顾二公子别听他胡说八道……”
“文书说的也没错。”顾晚歌抬起手,面对郝生,“反正我这病情也没找到解决的办法,先生既然懂医,不如就替我看看,兴许还真能有什么法子呢?”
“这……”郝生有些犹豫,文书在后面再三催促,他看着顾晚歌示意自己把脉的神色,只能无奈地道,“那……在下便试试。”
他抬手,搭上顾晚歌的手腕,神色严肃的探了良久,然后神色黯然的放下手,对着男孩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二公子,对不起,在下医术低微,怕是……”
“没关系。”顾晚歌倒是很淡定,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连御医都没有办法,我早就习惯了。”
“顾晚歌……”
江佑北刚想说话,就被郝生给打断了。
“二公子不必忧心,天下之大,总会有能治好此病的法子的。”郝生顿了下,又道,“若是顾二公子相信在下,不妨将此病的病情告知,在下在南陵国还有些懂医的朋友,也算是小有名气,兴许能帮上二公子治病……当然,若是不妥,顾二公子也不必把在下的话放在心上。”
“这自然是好的。”顾晚歌闻言眸色微亮,感激的看着郝生,“我当然相信先生……不过我这病情三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不妨待我回府,把它写在纸上托人递给先生,麻烦你替我多多忧心了。”
郝生摇头,表示自己并不麻烦。
正说话间,顾宁城身边的侍卫顺一来找顾晚歌回去。
“外面风凉,顾二公子如今还病着,快快回去吧!”
“先生呢?”顾晚歌顿了顿,了然的笑道,“明白,不想招人耳目!”
她道:“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郝生点头,互相作礼道别后,顾晚歌便和江佑北随着顺一一起离开了。
“……”
寒风吹过,将冶丽的梅花吹落枝头。
及至离开的人影再也看不见了,文书才别扭的揉了揉自己的脸,他扭头看向身旁不说话的郝生,好奇的问:“他真有病了?”
郝生没有回答。
他回身,踩着地上的落梅花瓣,一路朝着梅林深处而去。
文书警惕的扫了下周围,确定没有人在偷听后,才回身跟上男子的步伐。
“……我不是都按照你命令的那样说了吗?一字不差!你怎么是这副表情?”文书不由得的开始反思自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哪里不对的地方,“你到底是怎么了?”
郝生止步,停在了梅林中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他回头看向疑惑不解的文书,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直觉……感觉哪里不太对。”
这家伙总是疑神疑鬼的,文书都习惯了。知道不是计划出了差错,他顿时就放下心来,有兴致去瞧周围的景色。
“那顾晚歌,他是真的得了怪病吗?”少年有些担心,“看你刚刚把脉的脸色,跟真的似的,怪吓人的!”
“御医都看过了,若是没有病,建宁王能让御医进王府?”郝生皱着眉头,思索道,“我觉得怪就怪在这里……顾二公子脉象混乱,体内寒气翻涌,不太像是造假……若是他是因为服用了什么药物,所以才导致如今这副脉相……那建宁王也太狠得下心来了,那药恐怕会很伤身的!”
“会有性命之忧吗?”
文书担心的问。
“若是真是他们自己造假,恐怕……”郝生顿了顿,看着文书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顿时就有些无语,“顾二公子有没有性命之忧,跟你有什么干系?你要记住,他与我们不是一处的,你不要在他的身上废太多心神,摆正自己的位置!明白吗?”
文书点头,表情却是不太情愿的撇嘴。
郝生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的道:“还有,按命令行事!下次不要再自顾自的先冲上去了,明白吗?”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