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博叹了口气，然后表情严肃地盯着曲镜：“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并且，云汐她是不是……”

曲镜的眼神猛然抬起，与周翰博的目光相撞。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的嘴唇动了动，终于爆发出一声沙哑而绝望的呼喊：“对啊！我的确记起了一切，周教授！”

“我记起了所有的事情！现实中那场突如其来的末日！在庆祝首个虚拟现实游戏开发成功的庆典上我们莫名其妙被关进幻境云中！以及之后我们在恶魔游戏中每一次的苦苦挣扎！那些我之前全部遗忘的事情，我全部都想起来了啊！”

听到这里，周翰博脸上的神情变得极为复杂。

“但是，记起这些事情的代价，却是她的性命啊！”曲镜的声音几乎变得声嘶力竭，他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痛楚和悔恨。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要因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啊！”

话未说完，曲镜的声音就被哽咽淹没了。曲镜双膝一软，再次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掐入肉里，他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试图以此减轻心中无法言说的痛苦。

周翰博快步走到曲镜的身边，蹲下身体，强硬地抓住他的双肩，迫使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曲镜！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下去！云汐的离去是一次悲剧，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我对于她的离去也感到非常的痛心！”

“刚刚我也经历了一场很残酷的恶魔游戏，我认为那个幕后黑手是打算将所有人给拉下水了，我那场恶魔游戏也有很多人也因此丧失了自己的性命……”

“并且……算了，我先不说这个了，免得到时候如果我想错了会让你更难受。”

“总之，既然你能够从这场劫难中活了下来，你必须要坚强，这不但是为了你自己，甚至是为了云汐啊，因为她肯定是希望你能活下去的，所以你必须站起来继续前行！既然你已经完全恢复了所有记忆，那么你应该明白，如果你在这里放弃了，那么你和云汐所做的一切的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曲镜的表情逐渐变得平静，眼神中的挣扎似乎暂时平息。

就在周翰博以为曲镜彻底冷静下来的时候，曲镜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她永远也回不来了！而且是我害死的她！”

曲镜的眼中充满了血丝，他的面孔扭曲着，表情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和痛苦。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让我独自活下来，独自记得这一切！”曲镜的声音几乎是尖叫，充满了崩溃，“为什么我不能和她一起死了！为什么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受苦！”

周翰博看着崩溃的曲镜，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急迫和焦虑。他用更大力气抓住曲镜的肩膀，强迫他平静下来。

“曲镜！你必须冷静下来！”周翰博的声音严厉而有力，“我知道你现在非常痛苦，但是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你这样完全是在逃避！这根本是一种懦夫的行为！”

周翰博看着曲镜，心中充满了痛心和失望。他加重了语气，试图唤醒曲镜内心的斗志。

“曲镜，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周翰博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学生，你的才华、你的勇气，曾经让我深感骄傲！现在，你就打算以逃避来面对吗？”

曲镜的眼神忽然变得空洞，仿佛并未在意周翰博的话。他的心境似乎已经达到了一种麻木的状态，对周翰博的失望，对自己的失望，甚至对整个世界的失望都不再有任何感觉。

“是吗？”曲镜的声音低沉而毫无生气，他轻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中满是讽刺与自嘲，“或许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个懦夫，我也并不觉得我有多厉害。我这种人的确没什么用，只会害死自己重要的人！”

“周教授，你也别来找我了。”曲镜继续说道，声音没有一丝波动，“我感觉自己真的没有能力帮你了，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了，你要让我继续帮忙，说不定还会害死更多的人……就让我一个人，静静地等待自己的结局吧……这也是我应得的惩罚。”曲镜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彻骨的寒冷，仿佛他的灵魂已经迷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听到曲镜如此失控的自责和悲痛，周翰博突然慢慢地放下了曲镜的肩膀，站起身来，退了一步。

“曲镜，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周翰博的语气突然变得平静而冷漠，“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非常坚强且有魄力的人，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说实在的，当初云汐她都比你坚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