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月梅听到婆子这话,几乎是指天发誓:“我绝对不说。”
婆子终于满意,抬步就走。
覃月梅忽然觉得不对,忍不住问:“祖母为何不来见我?”
婆子:“……”自然是来不了啊!
别说万夫人自己,就她们这些下人也不敢太嚣张。否则,万一惹恼了老爷,老爷命人将她们全部禁足的话,那才真的完了。
不过,这些事情就没必要告诉覃月梅了,她不客气地道:“夫人事务繁忙,没空见你!”
覃月梅:“……”
说便宜祖母要放她出去,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这分明就是没把她当一回事嘛。
此时的万父又收到了一封信,他最近脾气爆得很,下人们战战兢兢。
只见他拆开信之后,一目十行扫视过,“砰”一声将信纸拍在了桌上:“简直是胆大包天!”
下人不敢多问,恨不能把自己缩到墙缝里面去。
万父霍然起身:“回府!”
回去的一路上,他脸色很不好看。进府后直奔主院,一把揪住院子里晒太阳的妻子:“你胆子也太大了。”
万母看到他脸色就知道不好,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他拎在了半空,她猜这或许又是自己曾经做下的事情犯了他的忌讳。
可她做的事情太多了,根本就想不起来是哪一件。曾经收拾他的那些小妾,甚至是让她们落胎……如果是以往,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大事,不至于影响夫妻感情,可落到现在,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
心里格外心虚,面上却不露,甚至还带着嘲讽:“你这又是听了谁的挑拨要来教训我?”万父狠狠瞪着她:“你找人暗杀罗氏的事,她如今要为自己讨公道。”
万母吓一跳。
当初她以为罗氏为了自己的儿孙,哪怕受了委屈也不会与她作对。事实证明她大错特错,罗氏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疯子。为了报仇,简直什么都能舍。
“她要告状?”
万父恨恨将她扔了回去:“现在知道怕了?”
万母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当时知情的人不多,除了动手的车夫和我身边的婆子之外,也就关在偏院中的覃月梅知道一点……”
话没说完,万父怒瞪着她:“你还留着那女人做甚?”
万母:“……”
留着覃月梅的缘由……她不愿意杀人!
哪怕已经对人下了死手,她还是希望自己少造些杀孽。再有,覃月梅是重孙子的亲娘,又是个知情识趣的,她还想再留着观察一下。
不听话的花枝可以剪除,但如果修整一下还能用,那完全可以先留着嘛。反正孙子还年轻,还能拖一拖。
最重要的是,覃月梅到了万府之后很快就被禁足,府里就跟没这个人似的,她将人给忘了。
万父再次拂袖而去。
“那个人,不能留了。”
万母咬了咬牙,找来了婆子,低声吩咐了几句。
当日午后,婆子再次去探望覃月梅,还带了两个食盒,加起来有四菜一汤。覃月梅已经几个月不见菜叶,更遑论是肉,眼神当即就拔不下来了,端着白米饭吃得狼吞虎咽:“祖母真好。”
婆子也不愿意造杀孽,可主子吩咐,她不得不干。本以为覃月梅兴许会怀疑,她得多费一番唇舌才能劝得覃月梅开始吃饭呢,没想到这人这么上道。
她站在覃月梅面前,面色复杂:“以后……你好自为之。”
覃月梅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她看着面前的烧鸡,突然就觉难以下咽。她狐疑地瞪着面前婆子:“我很乖啊,还要怎么好自为之?”
婆子别开了脸:“我就是想说,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不要和这些大户人家扯上关系了。”
覃月梅:“……”
她愈发觉得不对。
今年她才二十出头,往后还有大半辈子呢。说什么下辈子的话?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看到婆子脸上的不忍,她脑子像被雷劈了似的,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反身就开始抠喉咙,想要把吃下去的饭菜吐出来。
可已经迟了。
覃月梅一开始吐的是饭菜,后来肚子越来越痛,吐的秽物中夹杂了暗红色的血块。
看着那些血块,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几乎是下意识地扑过去抱住老婆子的腿:“快给我请大夫。”
在这种偏院里住着,下人都不爱往这边来,覃月梅大喊大叫也没几个人听见。尤其婆子来的时候还特意清了场,目的就是要她死。此时又怎么会帮她请大夫?
覃月梅看着一脸漠然的婆子,心想越想越害怕,哭喊着道:“我听话……你们为何还要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