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四富突然就火了,一把将桌子掀翻:“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心疼她了?特么的把我拖累成这样,我恨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心疼?你他娘的睁眼说瞎话也有个度……”
赵氏没想到他会突然发作,忍不住抖了抖。她自然不敢招惹盛怒之中的男人,气得眼泪直掉,干脆转身就走。
孙四富也没阻拦。
外面的其余几房又在看热闹。倒是孙母看不过去:“吼什么?不会小点声说话么?”
“要你管!”孙四富不客气。
也把孙母气得够呛。
一转眼到了该还债的日子,孙四富拿不出,他也没有躲,甚至还主动登了严家的门。
“表嫂,确实是我对不住你,我是个混账,不该和六娘暗地里来往。也不该被她花言巧语哄得买药……是我错了。”他态度诚恳地认错。
看着面前的人,柳纭娘总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也不要她开口说原谅,孙四富率先开口:“表嫂,我们两家多年亲戚,家里如何,你也看在眼中。我确实拿不出来那么多银子,但我也是真的有心补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带着孩子去给你干活。每天让我们吃两顿饱饭就可,一直到我把银子还完!”
还挺有诚意。
柳纭娘并不信他的话,道:“我不信你。”
孙四富苦笑:“那我也没法子。你如果真想毁了我,那就把事情宣扬出去吧。”
言下之意,柳纭娘没得选。
她心里明白,孙四富好吃懒做,从来都不是正经干活的人。会来说这种话,应该只是权宜之计。她倒要看看,他这一回又想耍什么花招。
“行,你去干活吧。”她看了看天:“今日就去。”
孙四富没有拒绝不说,还挺急切:“你能送我一趟么?如果到得早,我今儿还能干大半天,这几日雨水好,地里的草窜得特别快。”
要她送?
女子天然不如男人力气大,如果独处,吃亏的一定是女人。柳纭娘心里有了猜测,含笑道:“好!”
她去套马车,又嘱咐:“你回家说一声。”
孙四富一脸不好意思:“我跑去抵债,这种事好说不好听,我已经跟孩子他娘商量过,至于外人,还是别说了吧?”又恳求道:“看在我们两家多年亲戚的份上,你能不能帮我隐瞒此事?”
柳纭娘不置可否。
两人上了马车,孙四富躲进了车厢里。
到了镇子外,他才从里面出来。
这一路人烟稀少,孙四富一直看着旁边的景致,到了一个小树林里。他突然伸手捂住柳纭娘的嘴。
柳纭娘没有挣扎,皱眉看他。
孙四富沉声道:“你把马车勒停!否则,我杀了你!”
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杀意。
他是真的想杀人。
柳纭娘依他所言,将马车停下,孙四富见状,并不敢放松,掏出带来的绳子让她捆好,一边道:“非是我要这么绝,这都是你逼的。”他恨得咬牙切齿:“你让我拿二十多两银子,我思来想去,大概只要你死了,这笔债才能了。”
说话间,他已经将人捆好。
柳纭娘手脚都被捆住,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对。”孙四富满眼都是嫉恨:“你们生下来就有好日子过,老子只有羡慕的份。”大概是柳纭娘无波无澜的眼神刺着了他,他突然趴上来,狠狠掐着她的脖子:“你这女人太狠,早就该死了。不过,你临死之前,再为我做件事。”
柳纭娘皱了皱眉:“你要问阿实要银子?”
“要么说你聪明呢。”孙四富已经把人捆住,又捏着她纤细的脖子,此时他只感觉压在自己头上的大山被搬开,满心都是拿着银子做富家翁的欢喜:“你说,要多少合适呢?”
他自问自答:“就二十两吧。”
柳纭娘没有说话。
他看着掌下女子白皙的脸,突然道:“其实,你最近年轻了不少,我那短命的表哥没福分。你夜里……想不想……”
柳纭娘:“……”
她绑在身后的手里出现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垂下的眼眸中已带上了杀意。刚想动作,孙四富已经退了开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等拿到了银子,我再和你做夫妻,然后再送你……”说到这里,他心里一动:“或许,你可以一直把我当姘头,深闺寂寞就来找我……哈哈哈哈……”
他抽下柳纭娘头上的簪子收好,又将马车驾到林子里藏好,这才离开。
等人走了,柳纭娘割断手上的绳子,拿下嘴里塞的布,靠在马车上歇了一会儿,算着他差不多将消息送到了严实手中,这才驾着马车去了县城。
孙四富心情格外愉悦,他一开始还打算悄悄摸摸讹诈一笔银子,然后杀了苗青鸟,神不知鬼不觉。可后来又觉得,跟苗青鸟做了夫妻,严实便不能将他如何,还得把他当爹敬着……否则,他就把二人之间的事宣扬出去。
男女之间苟且,吃亏的都是女人。严实不敢不听话。
前者是杀鸡取卵,后者是养着一只母鸡一直有鸡蛋吃,他自然要选后者。
于是,他懒得躲躲藏藏,直接上门:“阿实,你出来,我有事找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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