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惊恐,另一个震怒。
前者是聂参军,后者自是黄郡守。
唐十七施施然拱手道:“郡守息怒,还有一人的口供未改呢。”
黄郡守听着她说这话就更来气了,他还不能朝对方发火。
只得将火气对着那个赝品江湖人了,“本郡守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逼本郡守派人去查你的底。”
言外之意,唐十七瞬间懂了。
这位也是拿人全家威胁的主,且比聂参军的更彻底,黄郡守可不算是真正的威胁,他是依法办事,此人敢陷害官员,就要做好被治罪的准备。
至于问罪到什么地步,还不是这里最大的人说了算。
可是,如果那人是这样想的话,他就想错了,黄郡守是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留下徇私把柄的,这不过也是审讯技巧而已。
但是,很遗憾的是,那人恰好就是这样想的。
他亦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再没了先前的倨傲,“郡守饶命啊,小的,小的也是被人逼来的。”
“说!”黄郡守是真的动了怒火,手底下的人当着他的面,就敢布下层层陷阱,来陷阱另一位下属。
这是指着他‘老眼昏花’,稀里糊涂的认下这桩案子,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想试一试他是否还能掌控着整个清流郡吗。
积年官威,一朝发作。
那人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一旁的周方和铁牛一家,见状,也吓得连连叩头,不停的说着求饶的话。
他们的行为,给那人造成了更大的心理压力。
那人甚至顾不上看一眼,脸色变得惨白的聂参军,就将事情全盘托出了,“小的叫刘千,本是一个手艺人。”
刘千瞥了眼邓七身边的人,做什么手艺的,不言而喻。
而那位真正的江湖侠客,他手上还把玩着那张面皮,眼里全是探究之色。
他突然打了个哆嗦,听闻江湖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他冒充对方做假证,万一被人盯上了,官府放过刘家,这人会同意吗?
真正的江河,在江湖上还挺有名的,在官府也差不多,所以他的身份,还有一些事情,留心一打听,就能问出来。
卫三郎亏就亏在,出门的时辰太短,只来得和人问了一些江湖事,根本没机会了解太多,就被困在了家里。
这也是刘千冒充他,比较容易的原因。
刘千想到那日的事,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前两日,聂参军的属下上门,他先是打听了我的手艺,经我一番表演之后,又拿出了一幅画像来......”
他又看了江河一眼,“画像上的人,就是他!”
江河转了一圈那张,不知是何材质的皮,笑眯眯的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邓七的肩头,“这玩意儿,可比我们那些人的手艺好多了。”
说完,他就将人皮,当着众人的面揣兜里了。
邓七:“......”真是久违的感觉啊。
江河挑了挑眉梢,他被人诬陷,做这种肮脏的事儿,收一块假人皮面具当作补偿,难道还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