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脑袋,从柜前冒了出来。
此人正是典当行的掌柜,他瞥见柜子上的佩玉,细小的眼珠一转,两撇小胡子都跟着动了起来,“二位,想当多少?”
唐十七握着佩玉一路小跑过来,对其价值已有几分了解,她伸出五个手指头,“这个数!”
典当行的掌柜眼睛一眯,笑得十分和善,“五十两?”
“......”,呸!唐十七暗啐一口。
她想上手直接将这位掌柜的一张脸给抠花,这心简直黑得没有边了,好歹也给她个五百两啊。
哪知,卫安直接跳了起来。
他一巴掌拍在柜子上,白皙的脸涨得通红,“朱掌柜,我当你们是老字号,这才带着朋友过来的,你居然做起了这黑心生意!”
朱掌柜从柜子后面钻上来,就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黑面小郎君,一巴掌将佩玉拍在柜子上,根本就没看到卫安。
此刻听到有人叫出自己的姓来,暗道一声’坏了’。这么大一单生意,不会跑掉了吧。
再一看是卫安,他瞳孔骤然一缩,很快便恢复了,“哎呀,原来是卫七郎君带来的客人。”
朱掌柜笑眯眯的搓了手指,“这不是寻思来个生人,好赚上一笔是一笔嘛,你们也知道的,商人嘛,就好这一口。”
他就在柜子后面,拱手作揖,连连致歉,“对不住,对不住!”
唐十七观其神情,此人脸上没有半分窘态,心下深以为然,不愧是典当行的掌柜。
此人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实,在被熟人拆穿之后,能立马认错,不见半分窘迫,这样的人还真不好对付。
价值最少五百两的东西,冲他开口就给五十两,这脸皮在整个清流郡,也没几人敢与他媲美啊。
“哼!”卫安一声冷哼,他见唐十七没开口问话,甚至一副老实拘束的模样,和方才风风火火的人,完全是两个人。
相处近两个月了,大概也能明白她一点儿,大概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了,这位唐县令的事,他最好少打听,算了,也没啥差别,打听了是被坑,不打听是主动跳,主要就知不知情的区别。
他有时还宁愿不知呢,这知明知是坑还要往里跳的感觉,简直太难受了。
卫安板着一张俊脸,高抬着下巴,就差把鼻孔贴人家脸上了,“这块佩玉,是小爷我送给他的,当初买进都不值五十两,而且都养了它好多年,价钱只高不低,朱掌柜你这做得不太像话啊!”
唐十七嘴角一抽,“......”,这货正经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朱掌柜被他这一出,给弄得着实没了言语,他方才那番赔礼道歉,合着这人是一点儿没看见啊。
但来的人是卫安,他不得不谨慎对待,遂小心问道:“朱某眼拙,当如卫七郎君开个价,如何?”
卫安当即摆摆手,不客气的说道:“随便给个一千两,再赔个礼,这件事儿就算完了吧。”
反正当初家里买的时候,也就五百两,养一养,涨一半也不过分吧,没什么生意头脑的卫安,很不负责的想道。
朱掌柜:“......”,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他不过就是客气客气,他还真拿捏上了。
唐十七目着一张脸,实际上她都快憋出内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