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七勾起了唇角,似笑非笑,“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还记得自己是谁就行了。”
妇人,也就是林秀,她的右手紧了紧胸前衣裳,“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赶紧离开段府,否则我叫人了。”
“叫人来看看,你是如何拐走黄瑜小郎君的吗?”唐十七懒得绕弯子了,一开始就有所怀疑,此刻这位妇人的反应,更是应证了她的猜测。
林秀闻方,连退了好几步,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声音依旧带了几分温柔,但里头的威严尽失,“你,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黄家,什么黄瑜小郎君的。”
唐十七嘴角挂着冷笑,“我想除了你,没人能听懂,还是你想我问去段家主,当年你到凤阳县时,是何等模样?”
“你应当明白,黄家若是找上门来,段家没人能护住段家吧。”唐十七说完见林秀没有任何反应,直接摊开了手掌,“林秀,你可识得此物?”
林秀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唐十七手中掉落一物,垂在半空中晃悠,疏影横斜间,本该只识得一个轮廓,她却看得清清楚楚。
其根本原因很清楚,她再次抓住了胸口的衣裳,这回却不是害怕的,而是激动的,因为那里也挂着半块,一模一样的半块平安扣。
林秀瞬间哽咽起来,“你,你从何处得来此物?他......你们找到他了,他在什么地方,如今可还安好?”
唐十七唇角的嘲弄更甚,“你竟然也懂得作为一个母亲,失去自己孩儿时的绝望、痛苦。”
林秀掩面痛苦,“我,我也不想的。”
“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
唐十七摇了摇头,并不理会她的悲痛,“你先告诉我,段玉可是那位黄瑜?”
因为有人比林秀更伤心,江老夫人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你在说什么?”林秀的反应特别大,她连忙捂住嘴,不愿意再开口。
“你是害怕被人报复,对吗?”唐十七眸光沉了沉。
二十几年前的清流郡,一时梳理起来有些麻烦,但当时都有什么人在城里,还是可以查到的。只要在那些人中排查就可以了,一般人也不会将主意,打到郡守的头上去。
唐十七在来的路上想得很清楚了。
既然聂参军,害死了人牙子吴胜,而当年吴胜的生父,又与奶娘有过接触,那么她可以大胆猜想一下,聂家或与黄瑜的失踪有关。
又或者说,与其背后的沈家有关。
这也是她将失踪案,交给黄家的原因,她不惧生死权贵,但她无权越阶,去审判一个司马。
她见林秀身子明显的一抖,证明这个想法是对的。
唐十七寻思既然沈家一直躲在背后,那么当年出面的,也只可能是聂家,她道:“聂参军已被下了大狱,是黄郡守亲自做的,你还在害怕什么?”
“当真?”林秀咬了咬唇,她的年岁比江老夫人小一些,但看起来,要比对方老许多。
每日看着被她带走的孩子,再想到自己生死不知的孩子,想来,她的良心亦是难安。
“此事果然与聂家有关。”唐十七点点头,“我乃凤阳县令唐十七,今夜才从清流郡赶回来,此事并未骗你。”
“林秀,现在你告诉本官,段玉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