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想了想,“如果他们真的对阿宝有那些恨与惧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是情感上的纠纷?”
唐十七深以为然,“你将下晌的事,再细说一遍与我。”
“安南、安北,是一对双生子,他们在班子里,上台表演的都是一些双人的戏法,他们比普通配合起来更为默契,呈现出来的戏法,也更为出彩,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只因他们是一对双生子,比旁的人心有灵犀。”
“提到阿宝的时候,兄长安南倒是神色平平,安北倒是藏不住事,他似乎有许多话想说,整个人表现得尤为气愤,但在安南的安抚下,他又冷静了下来。”
“而且,安南还说了句很奇怪的话,他说他们兄弟与阿宝无冤无仇的,我们查他们根本就是费时间,不如查一查阿宝本人。”
“哦?他是这样说的么。”唐十七若有所思起来,“其他人呢?”
常青点点头,又接着说道:“江莲、江荷,两人对外是一对姐妹,她们出演的与安南、安北的有些相似,但她们其实是朱班主弄出来糊人的,这两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且这两人谈话间,似有不合。”
“也就说,这两人私下不合,很有可能经常发生争吵,或许她们二人相互之间,在暗中,对对方做过什么事,却被阿宝发现了,所以杀人灭口。”唐十七猜测起来。
常青点头,“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在见到姐姐江莲,提到阿宝,时不时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时,江荷就会适时的安慰他,我又不太肯定这个想法了。”
“唔,这也是一条线索,待明日我们再去会会朱家班。”唐十七并未因此否定,“还有剩下的四人呢?”
“剩下的四人中,有一对是夫妻,男的叫柳青,女的叫黄花,他们因经常唱夫妻的戏,因戏而生情,两人瞧着感情还挺不错的,提到阿宝时,也是表现最为正常的两人。”
“但是我不经意间瞥到黄花的双手,便明白,她是在故作镇定,因为有柳青在一旁安慰,我便提了几个关于阿宝的问题。”
“柳青因为心思分散,并不能令黄花全心放松。这才叫我瞧出了几分不对来。”常青又道:“这最后一位,便是朱家班里的杂役,古婶。”
“古婶快五十岁了,她生得十分老实,平日里话也少,说得最多的话,就是问班子里的人,东西可以收拾了吗,偶尔遇上心气不顺的成员,或许会被骂上两句,她倒也乐呵,只道谁没个年轻的时候呢。”
“倘若对方骂得极其过分呢?”唐十七道:“阿宝从小就生活在班子里,听朱班主的意思是将他当福星看的。”
“一个班子里的福星,代表着整个班子的运气,都是要背靠着他的,这样的人,谁又敢对他不敬呢?”
“怪就怪在这里,阿宝已经死了,但朱宝班里的成员,没有一个人说阿宝坏话的。”常青的眉头皱得都快夹死苍蝇了。
‘轱辘’声也在此时停下,卫安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显得特别响亮,“我们到衙门啦!”
唐十七微勾了一下唇角,拍了拍常青的肩膀,“好了,常木头,这些事全都是我们的猜测,明日再去探探他们的底,我总觉得这个朱家班,底下的水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