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他彻底歇了让孙子离开的想法。
“当年接到苏家人报案,说他们家小儿夜里走丢了,我心里便忐忑得紧,”蒲县令回忆起那年的事,当时的心情还记得十分清楚,“老夫立刻安排人手,去排查县城的各个出口,是否有人带着两个七岁的孩子出城,但是回来禀告的差役,都说这几日根本就没有带着小孩子出过城,甚至连大一点儿的筐子,都没有人带出去过......”
蒲县令说到这里时,眼里仍有解不开的疑惑,“我们只得将目光转到了,苏家那三个最先发现孩子失踪的下人身上。”
“在弄清苏家的两个奶娘,还有那个守门人撒了谎之后,我的那心就一直悬着,再也没下去过。”
“苏家主得了一对龙凤孙子,逢人都要夸上几句,可谓是春风满面,整个人精神很是爽利,瞧着同孩子的生父差不多年岁......”
蒲县令说着,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可是出了这事之后,老夫瞧着原本还精神抖擞的人,一夜之间,比他原本的岁数,还要苍老几分......”
“他原本当时就要打死那三人,还是老夫拦了下来,道是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孩子最后失踪的情形,然后带回了县衙的大牢里.......”
“苏夫人也因孙子不见了,整日忧思不已,身体很快便垮了,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话语中是浓浓的担忧。
唐十七不期然的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曾经的段玉,如今的黄瑜,他二十多年,都活在谎言之中,但庆幸的是,一直有人在等着他回家。
同样失踪了二十多年的苏家姐弟,他们家中的也有人在等着他们,段玉能平安长大,除了沈典想折磨他的心思外,得益于其养父段守的呵护,乃至为他付出了生命。
那么,苏家姐弟,会有他这份幸运吗?
唐十七见蒲县令,似在伤感过往,又是在叹自己的无能,她直截了当的问道:“既然蒲县令你对这个案子,耿耿于怀,又为何不继续查,反而是辞官走人,如今又放不下......”
“你这人是什么意思?”蒲小郎君差点儿就跳了起来,直接被邓七一个反手给控制住了,他冷冷的说道:“倘若你再闹事,就不止抓住你这么简单了。”
蒲小郎君瞧着他那张,跟棺材有一拼的脸,下意识的抖了抖,下一瞬又挺直了脊梁,还要再说什么,被蒲县令制止了,“大郎,休要胡闹。”
此时的蒲县令,面上已然带了苦色,“当初我也想过,倘若不一气之下,辞官走人,是否就找着人了,可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都没个结果......”
他的话里带了几分苍凉,又带着怜惜的看着孙子,“可是当初,老夫也没有别的选择,倘若不辞官,恐怕就没有大郎的存在了......”
“你是说,有人在暗中威胁你?”唐十七目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