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七却笑了起来,“你说的本县都想到了,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去见上一面,才能明白对方从哪里来,想做什么。”
她瞥了一眼满脸忧色的邓七,打趣道:“鼎鼎大名的邓七哥,怎的,忽然对自己的身手没信心了?你和灵隐寺的高僧对招时,也不见你有这担忧呀。”
邓七:“......”,他这是没信心吗,完全就是对自己有一个自知之明啊,对方能发现他,说明身手根本不亚于他。
再者,和人切磋与拼命,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他又不是卫安那个呆鹅,分得当然是清清楚楚的了。
“属下一定誓死保护你。”虽然唐十七在说笑,但邓七明白,她决定了的事,还没人能改变。
唐十七好笑的安慰了他一句,“你也别太紧张,那人先示了好,又主动暴露身分,或许没有恶意,也说不一定。”
邓七反驳:“分明是发现了我们在跟踪,这才主动跳出来的。”
唐十七不甚赞同,“倘若此人不想暴露自己,大可在最近一段时日内,不与苏家联络,反正给衙门的东西已经送到了,此人来不来凤阳,都没什么影响。”
“那他绕这么一个大圈子,是为什么呢?”
唐十七敲了敲桌子,“本县自个儿是什么斤量,心中十分有数,这三年来,寻本县的人,多数是为了申冤,此人不便露面,或许是因为他不能露面呢。”
邓七猛的拍了一下大腿,“哎呀,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下该放心了吧。”唐十七笑笑,“你先去做事吧,晚上还得你陪本县走一遭。”
邓七放下心中大石,脚步轻快的走出了书房。
仍待在书房里的唐十七眉头深锁,她方才有一事未提,那人身边有一位功夫高强之人,倘若真有冤屈,何处去不得,为何非凤阳不可?
且此人能随手拿出一箱银子来,想也不是走到绝路上的人。
唐十七揉了揉眉头,又笑了起来,许是近来事多,一个个的都忙得晕头转向的,连她也有些晕了,竟开始多疑起来了,万一对方是真的好心送东西上门呢。
而且,今晚过去,那人的身分也就清清楚楚了。
思及此处,唐十七拿起桌上的文书看了起来,来义都帮忙归类好了,她捡着紧要的先看,需要盖印的文件,可拖不得。
时间就在文书翻动,笔黑游走间,悄悄的过去了。
唐十七转了转脖子,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转头看向书房另一侧,那里有一个滴漏,距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
摸了一下,直打咕噜的肚子。
她决定吃饱了再去赴约,肚子里装了东西,方才能从容。
折腾一番,夜色更深了,距离子时,还剩下两刻钟。
换上一身稍微厚实一点儿衣裳,唐十七便出门了。
门外,邓七准时候着。
“走吧,是人是鬼,我们现在就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