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伍方连羞愧都忘了,他惊讶的抬起头来,“唐县令,此言乃是何意?”
唐十七讶然,“本县会验尸,自然也会验活人,怎么,害怕吗?”
伍方:“......”,摸过死人的手,再摸他身上,说不害怕都假得慌。
可是当他看到,周围的人,眼里冒出来的狼光,恨不得替他躺在唐十七面前,让对方验一验,不由得脸皮一抽。
他不老实的摇了摇头,“小人不害怕。”
“那就好,替伍方验了身,后面的事情,才好查下去。”唐十七似是松了口气,但她还是同伍方说道:“你与常青之间的事,你二人各执一词,倘若要查明其中的起真相,只得得罪伍郎君了。”
伍方已经做好再次被揭开伤口的准备,听到唐十七的话,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在他的印象里,作为一县之令,只要唐十七开口,自己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唐县令只管验便是,还请还小的一个公道。”伍方垂眸拱手,掩下了万般心绪,只是微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想法。
唐十七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她也不想直接验身的,不管伍方有没有受到伤害,这对他的身体和心理都是再一次伤害。
可是方才陈五拿出来的茶具,只能证明里面是否有药,并不能证明与伍方有直接的关系,因为酒是常贤请喝的,而伍方并不是常家的人,按常理来说,他并不受常家人指挥。
“即是如此,伍方你先随本县来。”唐十七说着,便往客栈二楼的厢房行去。
众人惊,她竟是要当场验身。
伍方也是一惊,随后便跟着她走,走在最后的是来义。
他摸了摸袖中的册子,暗瞥了眼其他捕役,除却现职所在外,其他人都还太年轻了,嘴上把不住关呀。
此等私密之事,还是他跟上去,最为稳妥。
三人进了先前常青住的那间房,门外站了几个人。是凤阳客栈的伙计和掌柜,他们早就将看热闹的人请了出去,候在一边了。
进了房间后,来义便关上了房门。
“伍方,将衣裳脱掉,躺那边的床上去。”唐十七带着两人绕到了屏风后面。
听到她的话,伍方悄悄握紧了拳手,很快便松开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他的衣衫尽褪。
屋内的两人,在见到伍方身体的瞬间,皆是瞳孔猛的一缩,来义执笔的手都有些抖,但他稳住了心神,看向了唐十七。
唐十七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她的手摸到了伍方背上,几乎是在触碰的同时,后者的身体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她只作没看见,仔细分辨着那些沟壑纵横的伤口,“伤者伍方,伤在后背,从右肩胛骨处至左侧勒骨,有一条伤口长半尺,宽半寸,有交缠的花纹,还有数条长短不一,同一物什造成的伤口,判断为皮制的鞭子......”
“鞭伤之中,又夹杂了,数块大小不一的烫伤,两种伤口处,皆渗透着干涸的血迹,按照推断,时辰在昨晚,由旁人反复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