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方的伤越多,唐十七越是冷静,她没忘记方才碰对方时,他的反应,只道:“烦请你翻过身来。”
后者依言行事,唐十七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再次俯下身去,她凑得很近,呼吸全打在了伍方身上,后者的双拳紧握,脚趾蜷缩。
唐十七道:“伤者胸前的茱萸,有被人啃咬的痕迹,亦有大小不一的鞭伤,还有一些乃是人的抓痕......”
来义这些年在归去来兮,大大小小见识了不少的死者,只凭这些痕迹,他便知晓,伍方昨夜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唐十七用手轻轻揉了一下伍方的脸,“伤者的脸上,并无明显伤痕。”随即又握起伍方的手,“伤者的四肢,有明显被禁锢的痕迹。”
她准备查看伍方的最后一处伤,“伤者后庭有失,昨夜确与人欢好过。”
来义头皮发麻,小声的问了一句,“该不会真是常青那小子做的吧?”
唐十七没有回他的话,而是盯着伍方身上的伤口,眉头紧皱,“来义叔,你先等一等,我再验一次,伍方,得罪了。”
伍方翻过身,他将头深深的埋进褥子里,双手死死的拽住头两边的被褥,似是默许了她的话, 又似不愿面对这一切。
唐十七的手再次落到他的后背,伍方的身体仍旧抖了一下。
她猛的抬了一下眼眸,瞥见那个将头深埋进被褥里的人,心中有了个不好的猜测,她找客栈伙计端来一盆温水和汗巾,将那些伤口,仔细清查了一番。
伍方身上的伤口边上,少了一些细微的血痕,也露了伤口之下掩盖的真相。
唐十七看着那些伤口,闭了闭眼,这才道:“虽然每道伤口,极具吻合,但总有一些暴露出来的,来义叔你看,每道鞭伤和烫伤之下,都一些旧的伤口。”
来义瞧见新伤下,那一点儿微末的痕迹,倘若不仔细看,并不会发现。他微微叹了口气,这孩子的遭遇,真是令人叹惜。
这一回不用唐十七开口,待背上的伤验完毕,伍方主动翻了个身。
唐十七再次验看时,她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方才是本倒的疏忽,普通人的茱萸与长久欢好之后的,是不一样的。”
来义脸也是一僵,他颇有几分不自在,他险些忘了,唐十七至今未成婚,这些事情上面一时转不过弯来,也在情理之中。
“伍方,你将衣裳穿上吧。”唐十七待要起身时,发现伍方尴尬的先一步‘起身’,她同来义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伍方穿衣的速度,倒是比脱的速度快多了。
他穿好之后,就下了床榻。
唐十七却没有立刻带着两人出去,她指了指伍方的下半身,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分明是一个正常的男子,为何会甘愿与旁的男子欢好?还是你只是被人逼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