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刘侍御史还在云里雾里时,便听说,衙门找到证据,要治常贤的罪了,惊得他从床上一个咕噜滚了下来。
“完了,完了,完了......”他嘴里念念有词,还在骂着下人,“赶紧的,动作快一点儿。”
刘侍御史忙不迭出门,与同样慌乱的常青,撞在了一起,“快,常二郎君,那唐县令,要治你大兄的罪了。”
常青点头,“我也听说了,还请刘侍御史,带我入衙门。”
“......”
刘侍御史这才想起,此人已经不能随意进出衙门了,便将他带着一块儿往县衙去。
“唐县令,你怎的私自给犯人定罪?”刘侍御史急冲冲的进了衙门,见人便开口问道。
唐十七正在批复卷宗,闻声,抬头,徐徐的掀起眼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刘侍御史心里一个咯噔,这是装都不愿意装了?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他应当没事吧......?
刘侍御史吞咽了一口,语气僵硬的缓和了下来,“唐县令,审问犯人一事,我虽不擅长,但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对于治犯人的流程,倒是知晓几分。”
“你定了犯人的罪,可有上呈崔都官?”
唐十七稀奇的看了他一眼,停下了手中的笔,似是随意的将卷宗合上,放在一旁。
她这才扬了扬手里的纸条,“喏,这是崔都官的批复,刘侍御史可要仔细查验一番?”
质疑崔铁面的办事能力,刘侍御史本能的哆嗦了下。
“可是,你这还没有物证,怎的就定了犯人的罪,于律法不合吧?”刘侍御史找出了其中的漏洞。
闻听此言,唐十七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冷,她静静的看着刘侍御史,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
后者只觉得脖子凉凉的,他仔细回想了方才的话,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倏地,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唐十七没有物证,送到京城的卷宗,其中提到物证的部分,都是她捏造的。
所以,才会在他问到物证时,变了脸色。
但此刻,刘侍御史隐隐有些后悔,一时口快,戳破了唐十七的伪装,对方倘若发了狠,他今日是否会命丧于此。
哎,早知道就不和那群混蛋争功了,这下好了,救人不成,反把自己搭进去。
即使是他死了,那群混蛋,肯定会在墓碑前笑话他,甚至还会刻在墓碑上,让别人也来笑话他。
就在他已经做好,牺牲自己,换取数百年的笑料时,唐十七敛眉,疑惑的看着他,“刘侍御史昨晚喝了不少酒吧?”
“啊?!”刘侍御史一愣。
唐十七又道:“想必酒醇、梦香,你昨儿个没听到衙门的动静,本县的人,已经找到了物证,并且带回了衙门......”
刘侍御史:“......”,不如直接说他睡得像个死猪。
“是何物证?”刘侍御史不信自家上峰没准备,他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物证,被常贤那蠢货留到了现在,搞得他连人都捞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