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七拍了拍手,一个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人,出现在众人眼前,即使如此,好些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刘侍御史更是吞了吞口水,这人一看就是身上带了不少人命的,该不会就是唐十七找来灭口的杀手吧。
“唐县令!”邓七躬了躬身,取下了身上的一个包袱,“这是在常贤别院找到的证物。”
不等唐十七问,他便说道:“常贤别院确实埋有一具尸体,但是否巫年,不得而知,已上报当地的衙门,他们将尸首带走了,这是从死者身上搜来的东西。”
“能给我看看吗?”闻讯赶来的伍方,声音里带着颤抖。
邓七没动,甚至都没看他一眼。
“给他确认一下吧。”唐十七暗叹了口气,若不是为了今日在刘侍御史面前,做到人证、物证齐全,也不会拖到今日,才教所有人知晓消息。
邓七这才将包袱交给了伍方,他冷冷道:“这是能否定罪的物证,你仔细一些别弄坏了。”
伍方看到了他满身的伤,知晓这物证得来不易,也可能是唯一能替兄长换来公道的东西。
因此,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多谢邓捕役。”
所有人都盯着伍方的手,等着他打开包袱。
刘侍御史则是思考,当下应该如何应对。
不是真物证,那就最好了。可万一是真的物证,他带不回人怎么办?
上头可还指着从常家拿钱呢。
“是......是我的大兄的东西......”伍方捏着一根,依稀能看出来带着一点儿红的绳子来。
他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哭腔,“此处有一个结,小时我手笨,学着阿娘编的,本来要扔掉的。”
“是大兄,他说我编得很好,当时就戴在了手上。”
“可是我知道,大兄是因为家里穷,连那一点儿绳子,都不愿意浪费,也不想白费我的心意......”
“呜呜呜.......”伍方压抑的哭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他不停的抚摸着那条手绳,最终又放了回去。
伍方一一看起其他的物证来,每一件,都能说得出来路,“这是大兄的束发的布带,上面的针脚,是阿妹初学女工,给他做的第一条束发带......”
“这个年字,是阿妹学的第一个字,她在上面刻了大兄的名,但因为阿妹不会写字,又是第一回刺绣,所以看着不像一个字,也不像花,但大兄还是舍不得......”
“还有这双鞋,是阿弟跟村里人学编草鞋,给大兄编的歪歪扭扭的,大兄穿在脚上,皮磨破了也舍不得换下来......”
“......”
伍方说到后面,眼前一片朦胧,但他仿佛又能看清,眼前的物证,它们最初的模样。
“我们谁也不知,那是最后一次见他......”
“对了,当时有仵作验尸,死者的下鄂缺失了一颗尖牙......”邓七忽然开口道。
“是我大兄,是他,就是他!”伍方一把擦掉了眼前的迷雾,激动的大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