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老轻轻的应了一声。
卫安立刻站直了身体,朝唐十七作揖行礼,“唐县令,你寻先生有事吗,快快,请上座,先生正巧得空。”
唐十七张了张嘴,不是,这大变活人啊。
比朱家班的戏法还厉害啊,那是把大活人变走,但都知道是假的,但王老先生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将人改变了呀。
她嘴角抽了抽,卫长史倘若此刻在的话,一定比她还要震惊,宛如活见鬼吧。
“卫七啊,你有课业,便先去忙吧,我有些话想和先生谈一谈。”唐十七尽量控制住太过吃惊,而差点儿合不拢的嘴。
卫安瞥了眼王老先生,后者微微颔首,他这才躬身告辞离开,仔细看,他的脚步甚至小小的蹦跶了两下。
唐十七不由得暗中偷乐,这小子本质还是没变呐。
她转过头,发现王老先生嘴角边的褶皱愈发的深了起来,“这段时日多谢唐县令,将这小子送到我身边来,他总是让我想到了以前的水生,也同他一般乐观积极。”
水生,那个她从来没见过,只从别人嘴里听过的少年郎,他与卫安竟是同一种人么。
卫安是什么都不缺,无论从精神还是身体上,一直得到的,都是卫安能给的最好的待遇。
而水生无父无母,靠着村民的接济长大,却没有因此而怨天忧人,成日傻乐呵。
这样的人其实比卫安更坚韧,比起庭院栽种的牡丹,他就像是高山上,岩缝中开出来的雪莲。
他有一种蓬勃向上,格外动人的生机。
最得王老先生的欢心,也最得他心疼。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为了困住王老先生,有人会选中水生成为那个困因。
之前只是查案的时候,听别人提过关于水生的事。但她一直不敢问王老先生,生怕勾起对方伤心的回忆。
可今日,唐十七想知道,那个少年与先生的故事。
“水生,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唐十七试探的问道,同时还注意着老人的神情变化,生怕他受不了这刺激。
王老先生好半晌没有开口,久到唐十七差点儿以为,他在逍遥上睡过去了,但仔细听其呼吸,比之往常,急了几许。
唐十七静静与之对坐,等着老人睁开眼。
随着时光的流逝,古稀之年的老人,身子也每况愈下,众人瞧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而且唐十七还知道,王老先生的心里,其实一直有一个结,那便是水生的死。
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好,会害得少年没了性命。
“水生那孩子啊......”王老先生的声音有些干涩,也有些飘远,“第一次在六里村里见到他,那时他只有五岁,我知道,他一定是个好孩子。”